黑衣男人的面具则是往下延伸,将两边面颊和整个鼻梁都盖住,只余嘴巴与下颌露在外面,好像极为爱惜容貌、生怕被人毁了容似的。
黑衣男子淡淡一笑:“现在,金副阁主看出我是谁、来自哪里了吗?”
金暮黎看他半晌:“慈悲教的……法王?”
黑衣男人抬手拍了几下巴掌:“金副阁主好眼力。“
他的嘴角勾着浅淡微笑,仿佛即将面临的不是生死厮杀,而是佳肴酒桌,“在下正是慈悲教白虎法王童硕榆。”
众人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据说慈悲教的八位法王,地位仅次于慈悲教教主。他们分掌八方,乃慈悲教内实权人物。
“派最高级别的法王亲自过来,慈悲教也太看得起我们夜月阁了,”金暮黎的语气平静无波,“既然白虎法王自报家门,表出身份,咱们也就不需要再遮遮掩掩躲躲藏藏,都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正有此意,”童硕榆微微点头,“我和金副阁主一样不喜欢拐弯抹角。”
金暮黎道:“那敢问白虎法王,你此行的目的,是不是要将易家后人赶尽杀绝,顺便处理掉出手救下义弟的我?”
童硕榆出人意料地摇摇头:“非也。”
非、非也?什么意思?
曹世骑道:“法王大人,你不是说……”
“我是说过要将夜月阁铲平、将他们全都杀掉,”童硕榆面上似有笑意,“但那是在金副阁主不肯归顺我们慈悲教的情况下。”
“什、什么?您要……竟然要……”曹世骑惊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何止他吃惊,事实上,是现场所有人都呆住了,就像好端端的正常走着,忽然平地一声雷,炸得他们外焦里嫩。
就连金暮黎都没想到:“你……”
“对,我们教主很欣赏你,所以我此行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招揽你,邀请你入教,”童硕榆笑道,“只要你肯答应,我们教主就立即给你法王之位,等于一入教,便和在下平起平坐。”
金暮黎还没说话,曹世骑的脸先白了。
这金暮黎若是答应加入慈悲教,那转眼之间,他俩就是一伙的了。
而他俩若成一家,那反过来被踏平的,就必是曹家庄。
“白虎大人,童法王,事情不是这么干的,你、你不能这么对我啊,”曹世骑急声道,“为了配合你,我集中所有力量提前动手,你不能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1
童硕榆看向他:“你是驴吗?”
“我……这……”曹世骑又急又气,老脸涨红,“总之你们慈悲教不能、不能……”
“金副阁主还没说话呢,你急什么?”童硕榆淡淡道,“她若答应,你才死路一条;她若不答应,你我便仍在一条船上,赤墨城依然会由你称霸,成为你曹家庄曹世骑的天下。”
“那、那……”曹世骑昏了头,居然转向金暮黎劝道,“金副阁主你千万不能答应,不然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给你个法王当又如何?上面不是还有个教主压着?他能有弋菱歌对你这么好?弋~~”
一道凉飕飕的如刀眼神扫过来,令他不由自主顿住话语,“法王大人,我、我是说……”
“你最好别说了,”童硕榆冷冷道,“否则我不敢保证下一刻你的头,还在不在颈子上。”
曹世骑说也不是,不说更不是,都快郁闷疯了。
夜月阁能买通部分官府衙役,他自然也能,所以他很快就知道金暮黎去衙门合法卷走铸剑山的事,也由此推断她对慈悲教法王及部分教众的到来一无所觉,否则不会有闲心去夺人财产,还当街打马,显得那么急吼吼,磕碜至极。
加上慈悲教鼎力支持,他便放心大胆地将所有人力都调动出去,为的就是一举拿下夜月阁,称霸赤墨城。
可他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这老鸡毛法王肚子里还打着这么个鬼主意。
真是欲哭无泪,想马上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