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被大雁肉刺激到了,近几天不断有人去东拉河边寻摸,希望能够捉只大雁尝尝。
在他们看来,王满银和王延强所用的方法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弄根针,再捉条泥鳅完事儿……
总之,有手就行。
可惜让人们失望了,现在东拉河边连根大雁毛都看不到。
黄土高原只是大雁们迁徙途中歇脚的地方,受到惊吓后,它们早已经飞到更北方,哪会傻到继续待在原地。
王连顺那边见赵建海指望不上,转天就召集二队社员们开会,商量着正式开始淤地坝。
没了赵建海,大家变得很随意。
当然,主要谢守政在讲,其他人不断提出各种意见。
大家最关心的有两个问题:如何保证土坝不会被冲毁,第二就是如何解决渗水。
别以为老百姓傻,不知道淤地坝的好处……关键看着好处不一定能得到。
如果这两个问题不解决,到最后忙乎几个月一场空,还不如不干。
谢守政很有耐心,对社员们的问题挨個讲述,给大家整明明白白的。
到最后,没人再反对,反而有些激情好涨的样子。
王满银再次感觉自己小瞧了王连顺的智慧和担当。
整个动员会从头开到尾,人家没多说几句话,更没喊什么口号,轻易就让社员们同意,而且发自肺腑的。
这绝对是一种能耐。
还是那句话,不要把老百姓当成傻子看,他们有着自己的智慧和判断。只要把利益关系讲明白,让人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根本不用上边动员,他们就会自发的去做。
没好处的事儿,能磨洋工自然磨洋工。
淤地坝真做成,能给二队带来十多亩上好的川地。
如果风调雨顺的年成倒没什么。毕竟有个“够不够,三百六”,粮食再多落到社员们手里也有定量。
但遇到荒年,这可是能救命的。
偏偏黄土高原这个日怂的天气,不旱不涝的年景实在太少了。真没吃的,那就只能外出讨饭。
年前有次王满银在河沟边碰到石川村放羊的杜老汉,两人闲聊时,对方曾说自己活了五十多岁,几乎年年都外出讨饭。
从记事起,只有两年田里的庄稼收成好才没讨饭。
罐子村这边稍微好点,但也没好多少。
另外说修建土坝,按照谢守政的设计图,其实属于土石坝。
需要用到炸药和雷管开山取土取石头的……由队里出钱,让王延强帮忙联系购买。
现在对危险品管理比较松散,这也不算什么难事儿。只要拿着村里的证明,很容易能买到。
王满银开完会返回村头,借着夜色照例进入空间,第一时间直奔红薯地。
不出所料,里边又赶起不少蝗虫。
没办法,目前只能暂时采用这种笨方法。
再过上一个多月,等东拉河里有了青蛙,捉几只放入空间养着,或许能够解决根本问题。
捉完蝗虫,再给空间里那群家禽家畜喂了食物,他才施施然走上场畔。
到家,就见媳妇正坐煤油灯下,双手对着算盘珠子划拉呢。
“满银,你回来了?我给你端洗脚水。”兰花忙起身道。
“别忙,我自己来。你咋又开始打算盘了?”王满银好奇地问。
对自家婆姨学习的劲头,王满银是非常佩服。
除了刚开始一段时间,他教过一些简单字形、笔画和拼音外,后来基本处于放养的状态,一切靠对方自学。
但是兰花从来没有对自己放松要求。
经过两三个月的学习,她现在差不多掌握有五六百个汉字,而且字典用的很熟,基本可以通读大部分文章了。
数学更省事,王满银只教了阿拉伯数字的写法。
至于加减乘除,这个兰花本来就会……说起来很神奇,别看现在罐子村很多婆姨不识字,却属于心里明白,个个账目算的很顺溜。
自家婆姨也如此。
自从兰花学会使用阿拉伯计数后,每天晚上对代销点的盘点,王满银都交到对方手中。
刚开始他还对一下账,后来见没啥差错,彻底当了甩手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