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只野兔剁碎装在生产队的八丈锅里,足足有半锅。
再兑上土豆萝卜乱炖,满满一大锅,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看起来,确实不少。
如果单这次撵兔子的二十多口壮劳力吃的话,每人都能混个嘴油肚圆。
但是各家都有大人孩子,总不能只他们吃,让家里人都饿着吧?真这样的话,估计回去婆姨连床都让上。
另外生产队还有不少社员家的劳力被外派去修河工,再加上村里的寡妇老人……这些同样少不下。
所以王连顺分得还算公平,不管是否参与撵兔子,每家端一碗回去。
无非今天参与撵兔子的人家,碗里肉多一点。
王满银家没人送碗,就借了个碗盛着兔肉回家。
到家兔肉已经凉透,他重新生火热了下,和大黄一起共享。
王寿长的手艺不错,卤兔肉完入味,辣乎乎的吃到嘴里很带劲。
王满银就着两个玉米窝窝,才将今天消耗的能量补充回来。
吃过饭,照例进入空间干活,就当饭后运动消食了。
入冬的第一场雪来得早,去得也快。
第三天,天气已经放晴。
一天功夫,台塬上的积雪已经融化大半。倒是崖畔里仍然堆着厚厚一层,没有个把星期,估计化不完。
村里道路也变得泥泞起来,一脚下去,能带起二斤泥巴。
人走都麻烦,更别说拉车。
干不成活,没办法挣工分,但是村里也没让人闲着。
开会!
“天上布满星,月牙儿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伸……”
伴随着喇叭声响起,王满银早早准备了小板凳。
第一次去村里开会,他还真有点参加仪式的感觉。
等越过深沟,王满银发现王秋生家除了腿脚不便利的老太太外,连带婆姨和三个孩子都跟上来。
他不解的问道:“秋生,咋把嫂子他们也带上了?”
“你嫂子必须到场,不去扣一天工分哩。”王秋生赶紧回答道。
得,这下王满银也不知道该说啥了。
这个年代,工分就是农民的命根子。虽然不值钱,但是还真少不了。没了工分,一家人都要喝西北风。
尤其每天收工的时候评工分,很多人为了一个工分甚至半厘能够吵嚷嚷半天。
王满银刚开始参加劳动,被评为三等功分。有相熟的村民还私下里鼓动,让他找王连顺闹一闹,多评点工分。
他自然没听对方的话,反正自己又不是靠工分生活。
真被评上高工分,肯定会引来很多人不满。
毕竟,前身的二流子形象已经固定了。
还是老老实实待着,等代销点开起来再说。
不折腾,不闹腾,低调行事。这是他给自己定下的小目标。
等王满银和王秋生一家赶到饲养室时,就见院子里已经来了有百十号人。
罐子村分两个生产队,男女老少五百多口。
这会功夫,柴草垛边,石头堆上,甚至粪堆旁,都坐满了人。
整个场内乱糟糟一片,孩子们来回跑着打闹,婆姨们凑在一起纳鞋底闲聊,汉子们蹲在墙根抽着烟袋……
总之,这种热闹的场景,王满银在后世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