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就见一个年龄和自己相仿的年轻人。对方身穿着蓝卡叽,身材偏瘦,大概一米七几的样子。
“刘庆立,是你小子,咋来石圪节公社了?”王满银瞥了两眼,总算从记忆里认出打招呼的年轻人。
他摸了摸口袋,有些尴尬。自己不抽烟,这段时间身上也没装。
倒是对方反应过来,赶忙递过来一支。
王满银接过后没抽,夹在耳朵上。
刘庆立是前身的朋友,而且有着过命的交情。
东风吹,战鼓擂。
早两年,原西县风起云涌。
前身曾踊跃参加了其中一派,每天好吃好喝供着,再给发一盒纸烟。
结果来回折腾时,便认识了刘庆立,而且阴差阳错救过对方一命。
当时这小子被人插了,躺在地上半死不活。
王满银胆小归胆小,为人还算义气。
趁人不注意,他偷偷背着刘庆立跑掉,一直送到医院。而后问刘庆立要了家里地址,又通知对方父母。
也是从这件事情后,前身真正害怕了,把枪一丢跑回罐子村。
不过现在王满银有些疑惑,刘庆立家是原西县城的,为啥会在石圪节公社出现?而且从穿着打扮上看,似乎混得不错。
没等他将疑问说出口,刘庆立已经主动回答道:“满银哥,我伤好出院就问人打听你,结果也没个消息,现在才知道你家在石圪节公社呀……经过那次的事儿后,我在家待了两年。托家里的关系,在石圪节供销社找了个工作。”
“今天既然遇到,我要好好请你吃一顿。”
“你小子行呀,供销社可是好单位。不过还是我来吧,怎么说石圪节也是我的地盘,哪能让你一个客人请。我就在外边等着,下班咱们直接去饭店。”王满银口中打着,心中也很感叹。
前身在外边胡混两年,并非一无是处,倒给自己留了一笔不小的人脉。
刘庆立能进入供销社上班,家里肯定有些能耐的,以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最基本的,自己想在供销社买什么东西会方便许多。
“那好,就这么说定。太冷了,你别在这里等,去后边宿舍坐吧。”刘庆立又道。
王满银一想也是,就跟着对方来到供销社后院。
院里七八个人正在忙碌,有的正装车卸车,有的晾晒皮毛,角落里还有几个人正对着一头肥猪磨刀霍霍……
刘庆立带着王满银一路打招呼,最后进入宿舍。
所谓宿舍,同样是一排窑洞。
现在是上班时间,里边空无一人。靠墙是长长的土炕,上边凌乱放着几床被子。
门口有一个炉子,滋滋冒着热气。
刘庆立拿起自己的茶杯倒了杯热水,又往里边撒了些菊花精。
他递过来,开口道:“满银哥,喝水。宿舍里暖和,你就在这里呆着,下班我来找你。没事的话,还可以找本书看看。”
“算了,我正好对供销社感兴趣,去院里看你们干活吧。”王满银急忙捧着搪瓷茶杯跟上。
他原本以为刘庆立住单间宿舍,现在发现是大通铺,哪好继续留着。
万一丢点啥东西,自己到时候说不清楚。
“也行,”刘庆立倒没有多想,真以为王满银感兴趣呢。
就带着来院里跟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匆匆离开。
刚开始王满银笼着袖子,站在旁边看别人忙乎。
后来感觉不活动,浑身发冷,索性给几个干活的人打声招呼,也帮着卸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