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掌落下，撑起了天穹，这遮天蔽日的一拳，不仅使得周天震荡，更使得天地禁锢，死死地锁住李靖。

他要用这一拳，击碎人族所有的希望，他要以撑天一掌，崩裂眼前的仇敌。

这满身的伤痕，岂能平白落下。

面对这一拳，李靖神情凝重无比，吐出一口气，随后周身闪起白金色的剑光，意志浮于剑身之上，这是剑意，是他磨练百年而凝成的意志。

虽然渺小，但这光亦能照耀大千世界，革破山河大地。

“剑来！”

一声叱咤，如神如魔！那一刻他是顶天立地的剑神，这一刻，他是大商的剑圣，一路剑来，剑海奔涌。

世界化作了剑道的海洋。

他周身化作了光，化成了剑！一道缥缈的人影浮现在这剑光之后。

一双无情的眼眸仿似淡漠一切，缥缈的身姿，仿似连这世界都容纳不下，超脱尘世外，不在红尘中。

他是道，是尊！

是一切之有，是剑道的起始，亦是剑道的终结。

“师尊，徒儿不负您的期望，这剑神决，徒儿会了，犬戎王，便让你试试这剑道独尊之法，苍茫大世，谁与争锋，剑神一出，天地拜服，给我斩！”

李靖长啸，面上尽是癫狂！

剑因守护而起，灭魔而终。我的孩儿岂能命丧在你的手下？

凭你，还不配。

剑啸长空，身后那道虚影缓缓的睁开了眼眸，李靖化作剑光，被持在手中。

秉承守护之意，化作斩魔剑光！

“不，不可能！明明你没有这么强的，怎么可能，我不信！”

犬戎王仰天长啸，带着道则的力量，这一击斩出了元神之威，天地动荡，因道则而崩裂，犬戎王肉身无匹，也挣不开这道则的束缚。

随着剑鸣声止，犬戎王那山脉大小的身躯轰然倒塌，山岳大的头颅冲霄而起。

血液化作江河，萦绕的剑意侵蚀犬戎王的不朽之源，在剑神诀的加持下，剑意无匹，无可阻挡，那凌厉的锋锐，将此地化作禁区。

地仙入之必伤，其下入之必陨。

“他还是在意我的。”哪吒看着这一幕，欣喜若狂，他不懂剑，但他懂意，这是守护之意，这是爱护之责，明明他是爱我的，为何要如此？

殷十娘也看出了剑意的力量:“难道夫君他有难言的苦衷，一定是了。夫君被师尊抚养长大，如父如子，为了孝他只能如此，我懂了，只要我去求的师尊原谅，他一定会接受孩子的，一定会的。”

这一刻，三人各有所思。

而整个天地却被欢呼声所包裹。

“胜了！我们胜了！”

“我大商剑圣，剑锋所指，所向无敌！”

纯血们在呐喊，纵使李靖不是纯血，而是炼气士，但在这炼气士融入大商的时代，底层纯血们也早已没有了以前的骄傲。

他们为李靖欢颂，为李靖赞喝。

身躯落下，李靖面上难掩疲惫之色，面容平淡，仿似刚才剑意展露的一切都是假的一般。

“诸将士，凯旋！”

李靖震臂一喝，从者无数，这活着的数万人，无不仰头大喝:“凯旋！”

随后李靖伸手一抓，犬戎王的头颅落在他的掌心之间，原本山岳般的头颅如今化作袖珍版，再不见一丝狰狞，脸上只有无尽的惊骇。

再次拎起头颅，这次不用李靖带头，便听到漫山的呼喊:“大商万胜！剑圣神威。”

“大商万胜，剑圣神威”

……呼喊声持续到声音嘶哑，便是如此他们也竭力的嘶吼着。

仿似他们此刻的声音已经穿越了空间，回荡在整个天地。

“令，起营，休整一日，凯旋朝歌。”

李靖一声令下，随后纯血迅速的平整土地，建筑营地，待帅帐建成，李靖甚至没有看哪吒一眼，径直走了进去。

“他……他还是没有看我。”虽然看懂了李靖的剑意，但在这一刻，他还是失望了。

这时，殷十娘走到身前，将哪吒揽入怀中说道:“孩子，你爹还是记挂你的。刚才的一切你也看到了，但是为了孝，他不能对不起他师尊，所以孩子，暂时只能委屈你了，等此事事了，我便动身前往金仙岛，求取师尊原谅，只要师尊原谅了你，你爹肯定会接纳你的！”

“真的么？”哪吒闪着大眼睛天真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难道刚才那一幕你没有看到么？”轻轻的敲了下哪吒的头，笑骂道。

“好耶，好耶！”哪吒欢快的像个孩子，这个心结已经整整在他心中埋了十年，现在终于可以看到希望了。

看着喜悦的哪吒，殷十娘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浸湿了衣裳，她又何尝不想阖家团圆，举目共赏世间繁华。

“娘，你怎么哭了？”

“我这是高兴的，今后我们一家人要高高兴兴，整整齐齐的。”

“好，今后我们要高高兴兴，整整齐齐！”

回到帅帐的李靖独自坐在那高椅上，心底传来的是撕心裂肺的痛感。

孩子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

煎熬十年，却不能将他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