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铭笑了,带着眼角盈盈的泪光笑了。
柯浩瀚的劝说,越发让雷铭清醒地意识到,钱小沫离开他的事实,雷铭心里更是苦涩。
“……喂喂喂,你现在去哪啊?”
雷铭颤颤巍巍的转身朝酒吧里面走去,他腿上还有伤根本站不稳,柯浩瀚沒有办法只能追上去扶着他。可是雷铭却不乐意,他挣扎着抽出了自己的手,不耐烦地说道:“你别碰我…”
“好好好,但是你要去哪?”
雷铭并不理睬柯浩瀚,歪歪倒倒的继续朝前走去。
奈何他脚踝骨折,根本站不稳,刚走了沒几步,雷铭整个人膝盖一软,朝前扑去。
吓得柯浩瀚一个措手不及,急忙去搀扶雷铭。
雷铭仰面摔倒在地上,一旁的桌子被他打翻,上面的酒瓶酒杯稀里哗啦的碎了他一身,酒水湿透了雷铭的头发,黏糊糊的,沿着他的脸颊一路滑落。原本围坐着桌子边上喝酒划拳的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都愕然地站了起來,怒火中烧。
“你小子是來搅局的吧?看着老子马上就能赢了…”
柯浩瀚正要把雷铭扶起來的时候,旁边一个男人突然抓着雷铭的肩膀把他提了起來。
雷铭双眼迷茫,颓废不堪,浑身软得像是棉花,一脸痴笑。
柯浩瀚见那男人气不得轻,赶忙赔罪:“他病了…不是故意的…今晚你们可以免费消费,大事化下小事化了,息事宁人…息事宁人啊…”
“精神病就不要到处乱跑…”男人冲雷铭咆哮着,“笑得真是晦气…毁了老子一晚上的手气…想要我这样放过你…沒门…一起给我上…”
“不要……大家……啊……”
柯浩瀚一句话都來不及说完,和雷铭一起,立马被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围殴。
酒吧其他人都探出脖子凑个热闹,谁都不敢上前,酒吧里面打架的人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不敢招惹。若换作平时,雷铭肯定要反击,可他今天纯粹是來找虐的,任凭那些男人怎么打他,怎么踹他,雷铭就是不还手。
柯浩瀚根本不顾自己也要护着雷铭,那小子身上还受着伤啊…
可即便如此,那群男人还是不肯善罢甘休,还以为雷铭他们好欺负,越发使尽力气打…
带头的那男人还是不解气,想着他刚刚立马就要赢到手的钱,越想越恼怒,越想越气愤,突然冲到邻桌拎起桌上的空酒瓶,哐啷一声,冲着雷铭的头狠狠砸下去…
酒瓶顿时一分为二,柯浩瀚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睁睁看着潺潺的血流晕染了雷铭的脸…柯浩瀚一声嘶吼,挣脱了束缚,大步冲上去扶住了雷铭,大喊着雷铭的名字,可是雷铭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顿时失去了意识。
柯浩瀚撑着雷铭,鲜血沿着雷铭的五官浸染了他身上的病号服。他的头发里和身上,还残留着密密麻麻琐碎的酒瓶碎片。任凭柯浩瀚怎么唤他,雷铭始终沒有反应。
那群男人正想要跑,被赶來的巡警当场制服。
柯浩瀚怕等不及救护车,立刻开车载着雷铭赶去医院的方向。
一路上,柯浩瀚都在不停地给钱小沫打电话,可电话始终沒人接,柯浩瀚恼怒的一声低吼,索性摘掉了自己的蓝牙耳机,一脚油门轰到底,不管红灯绿灯,呼啸着驰骋过夜色,只留下一抹血腥红的光迹。
此刻,医院外,钱小沫穿着风衣推着连荣麟的轮椅,连荣麟也已经换上了便装。
“你真的不用回去看看雪雪?”
“不用了,多看一眼,反而我更舍不得离开。”
连荣麟摸索着握住了钱小沫的手,“不用担心,我们先去美国,你的家人很快赶來的。”
钱小沫“嗯”了一声,她沒有告诉连荣麟,自己一个星期就会回国。
她不想去看雪雪,就是害怕自己会再度改变想法,但是她现在已经不能再变卦了。
不过还好,只一个星期,熬一熬,也过去了。
“戒指你带在身上的吗?”
钱小沫从背包里摸出了戒指盒,放在了连荣麟的手心里。
他笑了笑,捧着钱小沫的手,“虽然在医院门口有点不浪漫,但我现在真的好想为你戴上戒指,可以吗?”
“嗯……”钱小沫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连荣麟扬起唇角暖暖一笑,曾经阳光帅气的大男孩终于回來了。
他摸索着,将钻戒戴在了钱小沫的左手,不舍的爱抚着。
“你的手温暖细腻,又如流水般顺滑的感觉,我会记住一辈子。”
连荣麟咧嘴暖心一笑,后來他真的记了一辈子。
钱小沫抽回了自己的手,只说车到了。
两个人上了车,轮椅折叠着放进了后备箱,然后司机开着车扬长而去。
正好这个时候,柯浩瀚开着红色跑车冲进了医院大门,与钱小沫坐的车,擦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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