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说了,我就是想买下你的铺子。」盛清苑神情淡然道。
曹妈妈轻笑一声,将刚刚从屋子里拿出来的东西放到桌面上,说道:「王妃还是先看看再决定要不要买。」
一张薄薄的纸,信息量却并不小。
这个地段铺子的价值,青子楼每日的营收,还有涉及到的伙计人数,这些加起来的所有支出加起来,这数目看着相当惊人。
曹妈妈淡淡笑着看向盛清苑:「王妃还要坚持买下奴家这铺子吗?」
「自然。」盛清苑看了一眼后,面上依旧保持着淡然和坚定。
曹妈妈再次问道:「王妃,若要买下,需要的数额非常巨大,您有这么多的钱吗?请恕奴家冒昧,奴家听闻,您出身于普通山村。」
「曹妈妈知道的还挺多。」盛清苑浅浅呢笑着说道。
曹妈妈也微微笑了笑说道:「也不算知道的多,只是王妃的经历太过特别,所以,关注的人多人也就躲,奴家也只是听了那么一耳朵。」
盛清苑说道:「曹妈妈列出的这一笔所需要的费用确实很多,如果要完全购入,我也确实拿不出这么多的钱。」
曹妈妈对这个回答并不感到意外。
这些年青子楼日进斗金,价值极高,想一口气吞下青子楼,只怕整个京城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更别说一个失踪七年,失了六年记忆,才刚恢复身份的皇子。
不,来谈买铺子的甚至都不是皇子,而是他在那个偏僻山村里娶的媳妇。
只是,曹妈妈却升起了另外的疑惑:「既然王妃拿不出来那么多的钱,为什么又要提出购买?难道王妃是觉得奴家很闲?」
盛清苑摇摇头:「自然不是,我看了你给的价格,如果……」
顿了顿,盛清苑拿起笔,将其中一项划掉,笑着说道:「如果将这个划掉,那就够了。」
曹妈妈看了看盛清苑划掉的那一项,笑出了声,随后脸色快速冷了下来:「王妃是在拿奴家寻乐吗?!您想要买下整座铺子,却不打算给买铺子的钱,您不觉得您这是在无理取闹吗?!」
买下铺子,最值钱的当然是铺子的地契屋契,结果盛清苑却将这一项给划去了。
其他的是青子楼里的各项杂七杂八的支出,这些和整个铺子比起来,犹如九牛一毛。
人员的安置,若是盛清苑不需要他们了,甚至连这一笔费用都可以一起省了。
「我这里也有东西给曹妈妈看看。」盛清苑也拿出了两张纸。
曹妈妈看到上面的内容后,瞳孔放大,眼睛瞪圆,不可思议地看向盛清苑,「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这一定是伪造的。」
盛清苑淡淡地收回这两张纸,对她说道:「青子楼成立已经有二十多年的时间了,曹妈妈年纪也不小,听说曹妈妈是从青子楼建立,便在了,青子楼当年成立的一些事情,曹妈妈应该多少还有些印象吧。」
听着盛清苑的话,曹妈妈不由开始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她当然是记得的。
青子楼原本并不是现在的青子楼,最初的选址也并不是这里。
那会儿的青子楼,就是一家普普通通的酒楼,位置也偏僻得很,铺子更是小得最多只放得下三张小桌子。
那会儿她娘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钱治,父亲便没日没夜的做,希望能多卖一桌便卖一桌,但无奈地方太狭小,即便父亲空有一身的好厨艺,慕名而来的人很多,可大多也因为没有位置而离开了。
更难的是,他们所在的那一条巷子还有一群人需要他们定时叫保护费,如果不交,就要砸了他们的铺子。
可他
们实在拿不出保护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铺子被砸。
后来来了一个人,给了他们一家铺子,并且还给了他们一些伙计,说他们可以去那里做生意,他们只需要将他们赚到的钱的三成存在钱庄里的某一个户头,在主人家需要这家铺子之前,他们都可以一直开着。
这一开,就是二十多年。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只是纯粹的一家酒楼,也慢慢演变成了现在最大的清倌楼,揽下了不少的不义之财。新
曹妈妈也显然忘记了当初开设酒楼的初衷,唯一一点不变的是,每个月都会定期将三成的收入存到钱庄里去。
曹妈妈神情复杂地看着盛清苑:「这些怎么可能会在你的手里?是景王殿下给你的?」
盛清苑摇头:「不是。」
「你难不成要说这是你的?」曹妈妈嘲讽道。
盛清苑抿了抿唇,最后点了点头:「或许说起来你不信,但这确确实实是我的。」
曹妈妈眉心紧皱。
如果说是景王的,她还可以勉强说服自己,说不定曾经的好心人是镇国公府的人,后来镇国公府给他的。
但是,她对当年带她来这里的人记得很清楚,这些年她也一直观察着京城各大世家的人,却再没看到过那个人,而那个铺子,占据了京城最好的地段,却从来没有人来找过事,可见铺子背后主人背景之强。
可是,现在却告诉她,这家铺子竟然是一个来自山村的女人?
这让她如何相信?
「当年你们签下租赁契约时,对方告诉过你鉴别契约真伪的办法。」盛清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