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当时是怎么说来着的?
说是毛蛋爹在逃荒路上跟人抢吃的被打死了,只剩她们娘俩活着逃到了宜阳府。
徐茵茵目光微深。
翌日一早,吃过早饭,徐茵茵便即跟着徐老头溜弯去了邹村长家。
邹村长家刚吃完早饭,见她们爷孙俩来,忙热情的招呼两人进去坐。
徐老头道:“我来找老哥你摆摆闲呢!”
说着就抬脚进了邹家。
徐茵茵却是脚步一拐,进了邹家对面的章家。
章家人口也不多,就章婆子和儿子儿媳并一个孙子。
儿子儿媳都在作坊做工,孙子也在工厂学堂读书,家里就章婆子在,她正坐在堂屋门门就着光亮缝补一条裤子,见徐茵茵进来,登时起了身,既激动又显得局促道:“郡主郡主您快进来坐。”
说着忙回身去端了个小杌子过来摆在火盆边,又迈出门槛要去厨房给兑糖水来。
徐茵茵忙拉住她,让她不用忙活,她就过来坐坐,不喝水。
“那您坐,您坐。”章婆子实在不知道该咋和郡主打交道,紧张得嗓子眼都快出来了,却又激动郡主能来他们家呢。
她儿子儿媳现都在作坊做工,一年下来挣不少工钱呢!家里都起上了青砖瓦房,徐家和郡主就是他们家的大恩人呐!
徐茵茵随和的坐了下来,伸手在火盆上烤起火来,一边跟章婆子闲聊起来。
章婆子见郡主一点架子都没有,说话亲和得很,渐渐地也就不那么局促了。
闲聊过半,徐茵茵话头一引,说起了当初逃荒的事来。
提起这个,章婆子就想起了死在逃荒路上的老伴和小闺女,眼睛顿时就红了。
“现日子好过了,真是不敢想呐,可惜我那老伴和闺女没有福分,没能撑到这里来,若不然,现在我们一大家子齐齐整整的,那该多好呀。”
徐茵茵亲历过逃荒,也是亲眼所见那一路上的尸横遍野的,自然也是唏嘘,“章奶奶也莫多感伤,咱们也比村里有些人家强太多了不是?”
章婆子听着也是,不由就道:“是啊,真要说起来,就丁家,就剩他们两个老的了,儿子儿媳孙子这些都死了呢!要换做我,那不得伤心死啊!还有隔壁刘家,一家子也没了好几个呢,就是毛蛋他爹,不是也没在逃荒路上的嘛!”
徐茵茵听着,便接话道:“章奶奶,我记得之前听你说起过,说跟毛蛋娘在逃荒路上也认识?”
话赶话的,章婆子一点没多想,顺口就接道:“是啊!之前在襄县城门外等施粥的时候碰上的,当时她带着毛蛋就在我们旁边搭的草棚,我见她孤儿寡母的也是不落忍,便照应了些,她去排队领粥的时候,我就帮她看着草棚子别被人占了去,这不,一来二去的熟悉上,两厢搭了话,才知道我们都是怀宁府丰都县逃出来的,是老乡呢!”
“是这样啊?”徐茵茵一副认真听长辈摆闲的样子,“你们碰上的时候毛蛋爹就已经没了吗?”
“没了,我瞧她一个女人家带着个儿子也是可怜,后头从襄县离开时,便让她们娘俩跟在了我们后头,郡主也知道的,我们家跟邹村长是一个村出来的,几家人加起来多,照应照应他们娘俩也没有问题。
可是没走多段路呢,这娘俩就跟我们走散了,当时我还担了好一番的心呢,怕他们出了啥意外,一直有些记挂来着,后头到了这宜阳府,落户分村的时候,瞧见了他们娘俩!知道他们也活着到这儿了,我也为他们高兴呢!”
“章奶奶可知道他们是丰都县下哪个村的?”
章婆子想了想,“好像是周口镇那边的,具体哪个村我就不知道了,跟我们村不在一个方向,我也没细问。”
到了这里安家落户就是新生,从前的一切就更不愿提起了。
徐茵茵见问的差不多了,多的章婆子也不知道,便揭过了这个话,又闲聊了些家常。
等到徐老头从邹家出来,她便也起身告了辞。
中午吃过了芥菜饺子,徐茵茵便即坐上了马车,食盒装了包好的芥菜饺子,出了村回城去了。
进城不过两刻钟,进了城徐茵茵便让马车直奔府衙。
府衙门口的当值衙差一见嘉成郡主的马车驾临,便立马要进去跟叶知府通禀,徐茵茵忙拦了他,只道自己不找叶知府,是来找姑爷爷方长绪的。
衙差听罢,也就不进去通报了,放了行,任徐茵茵带着连翘大摇大摆的进了府衙去。
方长绪见徐茵茵上府衙来找他,也是吃了一惊,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呢,一听来意,愣了愣,忙应道:“有的,当时流民们落户登记时都是登了原户籍所在地的。”
不多时,徐茵茵便看到了登记着小河村二十户人信息的册子,然后在上头找到了况李氏和李照和。
周口镇大羊村。
徐茵茵合上册子,望向方长绪道:“能不能麻烦姑爷爷让大家一起帮个忙,帮我找找在宜阳府落户的可还有原是云州怀宁府丰都县周口镇大羊村的村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