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却是她多想了,徐春山可没想过躲懒,那是从前的他,他现在又不是从前的他了,之所以要守下半夜,那不是觉得要是真有什么事,那一定是出在下半夜嘛,他有金手指,到时候比三郎可警醒些。
就算不为了其他人,就为了他媳妇闺女,他也会一万个打起精神来守夜的!
他们今儿停歇的晚了,到这片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歇下了。
黑漆漆的天,就跟露天的澡堂子一般,人挨着挨着的一片,黑压压的。
呼噜声震天响,以及磨牙声,还有小儿的啼哭声。
各种声音交杂,吵人得紧,跟交响曲似的,在这种环境下,能倒地就睡着的都是狠人。
徐茵茵睁大眼睛瞪着上空黯淡无光的点点星子,脑子已经累得脱力,完放空了。
累,实在太累了。
纵然耳朵里充斥着噪声,但放空放空着,也很快就睡着了。
她睡着了打不打呼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累狠了的人,睡着了都要打呼的。
睡着了的啥都不知道了,但还醒着的人,听着这震耳欲聋的呼噜声,那滋味,可别提了。
徐三郎朝着东南方向坐着,左边是三表叔周三川,右边是张二舅。
这两人中间隔着一个他,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徐三郎听得认真,一时间,倒也忽略了这些呼噜声了,但眼皮子也开始打起架来。
正说着话的张二舅突然听到耳边清晰的打呼声,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喊醒他,继续轻声跟周三川扯话。
赶了一天的路,身上下都累,恨不得倒头就睡,但不能睡,干坐着也熬不住,纵然说话摆闲费口水,但有一搭没一搭的摆两句,有个打发时间的事儿,也免得睡着了去。
在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夜渐渐的深了。
黑压压的一片,其实也看不清什么,睁眼看也只看得到黑影罢了。
到了换岗的时间,徐春山一直惦记着呢,是以立马就醒了。
坐起来看了看身侧的妻儿,见他们都好好的睡着,这才起身,往中间那立着的几道黑影走去。
其他五人也过来换岗了。
见徐三郎睡着了,徐春山也是笑了笑,“你奶还叮嘱你记得喊我起来换呢,你倒睡得香,要是我不起来,那咱家可占了便宜。”
徐三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张二舅眼皮子沉得很,也不准备回他们家歇那地了,就地躺下就要睡的,听着徐春山这话,他扭过去道:“你要不过来,我都要去喊你,想躲懒?美呢?好在你还知道自己该做啥,这么大人了,等两年都要做外公了,该定性了……”
他咕囔着就没了声,下一瞬,那呼噜声响得差点没把刚坐下的徐春山给送走。
这二舅子,打呼噜,一个顶二十个。
要命咯。
徐春山摇摇头,赶紧将手指头塞进了耳朵里。
紧着便沉下心来,将目光往四周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