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韵这次却没像以前那样哭得梨花带雨,她只是无声地留下两滴泪水,轻拭一下把头倚在沈岳胸口继续道:“被他糟蹋后,我本想一死了之,殉情去陪他,但死了两次都被那岛主救了回来,他对我的身子很是痴迷,哪会让我轻易死去。我求死不成,对他的恨意却与日俱增,直到有一天,他的一个手下秘密来找我,说可以帮我报仇,但需要我配合。”
她环臂抱着沈岳脖颈轻笑道:“我哪能放过这个机会,很是顺从地按照他的指示去做。那段时间我卖力地服侍那岛主,让他对我戒心渐消,还承诺我要从外面的私宅把我接回府里。等到时机成熟,那天我早早劝他喝下一种缓发的毒药,在和他欢好之时,又趁其不备用定魂针插进他的脑中,造成他一瞬间的呆滞。他那手下早就得信埋伏在旁,见我得手立马窜出,重创与他,但那岛主颇为了得,尽管被偷袭仍然难以招架,幸好随着他鼓动灵气,毒药及时发作,双管齐下,最终被他手下砍掉了脑袋。”
柳韵侧头盯着火苗,气息有些起伏地道:“我也被他打了一掌,但好在力度不大,看到他被杀,我踉跄的跑到他尸首旁,一掌一掌把他的肉身打成一堆烂泥,那一刻我整个人,不,整个灵魂都仿佛要飘然而去了,终于解脱了,庞源泉下有知应该不会怪我委身于贼了。”
沈岳赶紧接话道:“肯定不会,你忍辱负重,但凡有良知的人只会敬重你。”
柳韵深呼吸了几次,纤手轻点沈岳额头嗔道:“就你说话好听。”
她重又搂住沈岳脖颈道:“可是生活总是不尽如人意,随后那叛乱的手下成为了新的岛主,他对女色没什么兴趣,只喜欢修行和权力,我侥幸活了下来,但犹如丧家之犬一样漂泊无依。随后几年,我为岛上干了很多脏活累活,就是为了获得少得可怜的修行资源。后来随着境界到了四品,岛主又重新注意到了我,我被编到了他的近卫中,能获得更多的资源,但执行的任务也更加危险,好几次都险些命丧海上。”
沈岳在心里叹了口气,相比自己穿越来的经历,柳韵简直就是一部人间悲剧。
他不断用手轻抚柳韵的后背,表达着自己的同情和安慰。
柳韵享受着沈岳的安抚,将头又向沈岳怀里拱了拱道:“后来我就一直跟着他南征北战,杀了不少人,抢了不少资源,也见识过很多生离死别,渐渐都有些麻木了,本来想着就这样度过一生算了。但随着地盘的扩大,岛主的猜忌之心日益深重。他权力很大,很怕有人重演他上位的办法。”
她叹了口气道:“岛上分为内岛外岛,内岛上实力不俗的修士开始因各种荒唐的理由被岛主处死。由于内岛之人都在忠义堂留有魂灯,对岛主而言,抬手对着魂灯施个术就能轻易取人性命,即使是近卫也多有无辜被杀之人。我渐渐感觉自己也难以幸免,为了保命,趁岛主闭关修炼之时,故意色诱他的长子,引逗的他像是偷不到腥的野猫。他修为不如我,而且我毕竟是近卫的身份,没谁敢帮他用强,搞得他每天抓耳挠腮很是难受。我本想再逗引他一阵,就水到渠成地激将他帮我把魂灯取来,然后逃之夭夭。但这时恰逢到东域山中采药的幸存者回来报告,说是发现了狻猊和灵芝妖物。那小子动了歪心思,装模作样地要求我带人来此捉拿两只妖兽,但暗中交代同行修士不准全力配合我完成任务。这跟对我用强不同,在明面上是岛中公务,就算我任务失败死了,也挑不出理来。”
柳韵轻蔑地笑了笑,接着道:“那个草包安排完后,暗地里偷偷来找我,说我只要服侍好他,就给我派些好手。我正好将计就计,故意冷嘲热讽激怒他,引导他用魂灯要挟我,逼我发下毒誓:三个月完不成任务就身死道消。我开始确实对你说谎了,发毒誓并不能解除魂灯的控制,我只是以此为引想把魂灯拿到自己手里。所以发过毒誓后,我又故技重施,出发前装的楚楚可怜引他不舍,这蠢货果然舍不得我死,直接将我的魂灯交给了同行修士,完成任务后解除魂灯毒誓的令牌也一并交给了他们。这样的话,在我三个月完不成任务时,他们就会逼我发下自愿服侍岛主之子的誓言,以此作为解除任务毒誓的条件。但这蠢材明面上还假惺惺告诉我,只要三个月完成任务回到岛上,不仅会给我解除毒誓,给我奖赏,还承诺以后不再缠着我。”
她抬头目光柔和地看着沈岳道:“可我早就知道那蠢货会让其他人对我阳奉阴违,根本就没想过完成这狗屁任务。如果没有遇到你,我原本打算找机会把他们都弄死,最迟两个月我就会动手。”
她晃了晃手中的一个小瓶道:“这就是当时下给前任岛主的毒药,药名‘过隙白驹’。此药取西南万丈鬼窟厉鬼魂魄炼化而成,至阴,但外附以至阳刚气掩饰,无色无味难以察觉。喝下后短时间内无任何异样,待到阳气因进入人体自然消散,阴寒鬼气立刻散布全身,噬魂销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