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赵跃良摇头。
“利益一共就这么大,多一个人瓜分就少拿一分,冒这么大的危险为了什么?还不是银子!”
带着恳求。
“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罪责能否减轻点?”
张荣华道:“本官说了不算,此事牵扯重大,得由陛下定夺。”
望着丁易。
“带人去大理寺和刑部拿人!”
“嗯。”丁易应道。
急忙离开。
张荣华再次吩咐:“按照名单抓人。”
“属下这就去办!”金耀光摩拳擦掌,来了这么长时间,总算可以干一件大事。
带着周逸和崔道卿急匆匆的离去。
热闹的大殿,瞬间冷清下来。
赵跃良再次开口:“您刚才说过,罪不及三族。”
张荣华反问:“何罪诛杀三族?”
“造反、叛国……。”说到这里,赵跃良反应过来。
“那您刚才?”
张荣华道:“罪是人定的。”
赵跃良沉默,半响憋出一句话:“栽在你的手中不冤!”
吃瓜等待。
动静太大,惨叫声、叫冤声连绵不绝,附近的人都被惊动,都察院三位大佬,都御史、俩位副都御史,罕见的坐在一起,一人一杯茶,却不动弹,绷着脸,眼神冷的可怕,一言不发。
从掌握的消息来看,白义常牵扯到庞友善的案中,一司还在封锁中,用脚去猜也能想到,要么牵扯进去,要么翻出其它重案,君不见丁易带着一什人皇卫快去离开,像是抓什么人?
一司的情况特殊,李余良和右副都御史毕方节都有人。
白义常被抓的时候,俩人还在各自的宫殿嘲讽杜承鸣无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人被拿下,现在也尝到这种滋味,没有任何商量,不请自来,先后到了他的宫殿,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气氛压抑,沉重。
茶水凉了,不在冒着热气,三人像是古董似的,一动不动,眼睛都不转一下。
眼看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过来解决问题,不是大眼瞪小眼。
毕方节率先打破平静,将事情定性,开口说道:“都察院太小,容不下张青麟这尊大神!”
潜台词,就像施戴隆之前在工部一样,既然干不掉,还眼睁睁的看着积累资历,干脆将他送走。
朝堂上面被张荣华当成靶子,李余良的气还没消,出了这茬子事,只要他在都察院一天,这口气怕是顺不下去,道出重点:“资历不够!”
天又被聊死。
施戴隆的法子的确很好,将他调任下州任州尹,但有炎雷珠、外加一百九十七件东西,还有天阶灵物天火地狱珠,补足资历的短板,还严重的超出,才能用此法子。
他们想用,除非再站出来一些人,将脑袋伸过去,让张荣华砍!助他补资历,才能够在朝堂上提议。
问题是谁?
除此之外,都察院和工部不同,前者铁桶一块,张荣华没过来之前,别的势力手伸不进来,就算有一些,不过是韩正刚之流,背后的靠山很硬吧?站着何文宣、崔阁老,话语权依旧很低,其他的人更不用提了。
随着张荣华走马上任,各方势力像是商量好的,跟在背后喝汤,哪怕大头被他吃了,也没有意见,明目张胆的将手伸过来,他们还没有任何办法。
望着杜承鸣,仿佛在说你是都察院的老大,关键时候拿出一个章程。
杜承鸣火气更大,早朝结束以后,刚准备着手对付张荣华,还没有查出一点,白义常就被拿下,随后苏秋棠亲自出面,以皇后施压,才让他过去。
等了一会。
那边传来消息,张荣华不给面子,连皇后都敢拒绝,他又能有什么方法?
开战吧!又无处下手,这家伙行得正、坐得端,从自身或者家人、亲戚身上找不到一点理由,动他的朋友,白义常就是最好的例子。
还非常狠辣,一司怕也保不住。
像是茅坑里面的石头,又臭又硬!
斟酌一下,开口说道:“短暂的退缩,并不是害怕,而是更好的收拢力量,俩位应该明白。”
俩人不甘心,却别无它法。
半个时辰过后。
丁易返回,抓来的庞兵和季明辉,在铁证面前已经开口,正如赵跃良说的那样,三人勾结,狼狈为奸,犯下如此重大的案子。
连带着大理寺和刑部,也有一些人被拿下。
韩正刚、金耀光等人,也将一司的人,一一审问一遍,有些人不见黄河不死心,非要用刑,才肯认罪。
到了最后,一司只剩下十几人清白,上到左右监都御史,下到普通的御史,整整数十人。
望着桌子上面的罪证,堆积的太高,足足俩人合抱。
丁易等人吃惊,虽然猜到了,但亲眼见到还是吓了一跳。
大殿中都是自己人,韩正刚算半个。
丁易问道:“哥,现在怎么办?”
指的是官员任命的问题,都察院这边空出来一个正三品、两个从三品,其它的官位若干,大理寺和刑部各空出来一个从三品,外加其它的位置。
太多了,想要吃独食不可能,最多拿大头。
张荣华伸出两指,敲打着桌面,传出“咚咚”的声音,盘算着分配方案。
不对!
将庞友善忘记了,算上他空出来的从三品,都察院这边一共三个从三品。
正三品虽然不错,但夏皇看不上眼,还在等,至少是李余良、甚至是杜承鸣的位置,如此一来,能拿下的位置更多。
但他的考虑不止于此,想要趁此机会,将跟着自己的人位置动一动,别人拿身家性命办事,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升官发财。
考虑的利益太多,他的身份又特殊,不适合出面,换成其他人。
眼下先进宫,夏皇还在等消息,外加抄家灭族,又是一笔油水。
沉声说道:“等我消息!”
从椅子上起身,韩正刚急忙小跑上前,将殿门打开让开身体。
出了宫殿,带着人皇卫向着御书房赶去。
一会儿。
通报过后,进了大殿,张荣华作揖行礼:“见过陛下!”
夏皇停了下来,将笔放在砚台上,问道:“如何?”
从五龙御灵腰带里面,取出文书,以内力托着,主要太多。
魏尚下来,接过文书,同样以真元托着,回到御台,将这些东西放在地上,只取最上面的一些,放在御案上面。
夏皇伸出手掌,拿着一份看了起来,记载着白义常的罪证,一遍看完,又将赵跃良几人的罪证看了一遍。
等到停下。
眼神变的锋利、寒冷,说出来的话,杀意四射:“抄家灭族!”
张荣华应道:“臣遵旨。”
转身离开。
出了御书房,唤来一名人皇卫,让对方传信给丁易,让他带人去抄家,等他将人抓了,自己也赶到了菜市场,正好监斩。
换了一个方向,向着礼部赶去。
想要达成自己的目标,还得裴才华出面。
到了礼部。
不需要通报,一路到了大殿外面停下,一名金鳞玄天军开口说道:“您稍等!”
认识归认识,职责归职责。
转过身体,上前两步,敲门请示:“启禀大人,都察院右监都御史张大人求见!”
大厅。
裴才华泡好了茶,极品灵茶东海万灵茶,浓郁的茶香弥漫在殿中,嘴角含笑,看来猜到了张荣华会过来,特意煮好了茶。
进入大殿,殿门从外面关上。
张荣华作揖行礼:“裴叔!”
“坐。”
在边上坐下。
裴才华拿着茶壶,倒了两杯,热气腾腾,散发着丝丝热气,将一杯放在他的面前,笑着问道:“陛下怎么说的?”
“抄家灭族!”
“看来陛下很生气。”
张荣华道:“用一句话形容,无法无天。”
裴才华再问:“丁易带人过去了吗?”
“这个时候应该出了朱雀门。”
“皇后还是明妃的人?”
“皇后!”
裴才华收起笑容,面色严肃:“的确可怕!”
“杜承鸣呢?”
张荣华摇摇头:“从白义常的口中得知,没有参与到庞友善的案子中,到了他这个地位,想要的只是权势,银子再多,也不会动心。”
“那就难办了。”
张荣华明白,夏皇还在盯着,想要都御史、最次副都御使的位置,现在又确定杜承鸣是皇后的人,新仇旧恨,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要将其拿下。
裴才华面露关心:“有把握?”
“事在人为!”
“不要忘记,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侄儿明白。”
裴才华问道:“空出来的这些位置怎么安排?”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张荣华思索好了分配方案,没有隐瞒:“我们在大理寺没人,庞兵空出来的位置必须拿下,以后再拿人,直接拿批文抓人,大理寺其它的位置和刑部季明辉空出来的位置和一应官员可以让,但他们必须让出一个郎中的位置,将吕俊秀调到刑部,学士殿这边让他的副手接任,如此一来,确保学士殿还在我们的掌握中,又扩大势力范围。”
裴才华满意的撸着胡须,面露欣慰:“不错!考虑的挺周到。”
张荣华继续说道:“白义常的位置可以交给霍家,卖丁易一个人情,让霍家在军中发力,提拔长安,官升一级,掌控更大的权势。还剩下三个从三品,我调任为四司左监都御史,空出来的右监都御史,由韩正刚接任,换来崔阁老一系的支持,金耀光接任他的位置,空出来的两个从三品,外加都察院其它的位置,裴叔您看着安排。”
思索一下。
裴才华确定没有遗漏,再问:“曹行和灵研司的属下呢?”
张荣华摇摇头:“一口吃不了胖子,再者,他们刚升官没多久,一次性提拔起来,势力成长太快,就算合纵连横,其它的派系也会想方设法的阻止。”
“孺子可教。”
端着茶杯喝了一口。
张荣华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算算时间,丁易应该将他们几家,抓到了菜市场,我该过去了,剩下的事情,就麻烦裴叔了。”
裴才华撸着胡须,笑着说道:“去吧!”
打开殿门,迈步离开。
出了礼部,向着外面赶去。
到了朱雀门,一名人皇卫奉丁易的命令在这里等候,见大人来了,急忙迎了上来,再将神圣天龙马交了过去。
接过马。
张荣华骑着离开,向着菜市场赶去。
这次斩首的人很多,白义常一家、赵跃良一家、庞兵和季明辉一家,还有一些重要从犯,加起来数百人,丁易率领着一曲金鳞玄天军,还有一什人皇卫,东城县衙得到消息,县令等人带着一群衙役前来帮忙、维持秩序。
正值中午,如此巨大的动静,周围的百姓部赶来,得知缘由,拍手叫好,臭鸡蛋、烂菜叶纷纷招呼过去。
人群中。
方志高面若死灰,望着自己的家人,都被捆绑起来,背后插着一块监斩牌,像个阶下囚似的跪在地上,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
他是一司左佥都御史,正四品的官,李余良的人,本以为大人会出手,没想到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一点音信也没有,看来他被抛弃了。
恨!非常的恨!
却没有办法,也没有李余良的罪证,不然一定拉他下马。
张荣华现在还没有过来,等到他过来,就是行刑的时候,到时候一家都得完蛋。
生死存亡之时,是个人都会疯狂,要么一起完蛋,要么一起活着,努力思索自救的方法。
半响。
认命了,无论是谁都救不了自己,除非立下泼天功劳。
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内心狰狞,面露疯狂,想要拉别人下水,黄泉路上作伴,再让张荣华他们得罪焚天宫,让他们狗咬狗。
有了主意,死死的盯着外面,等着他过来。
监斩台上面。
丁易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面,县令、主簿和县尉陪站,距离上次监斩庞友善才过去多久,现在又来,一次比一次人多,官位也更高,心生忌惮,将其列入无论如何也不能得罪的行列。
眼看时间将到,县令斟酌着开口:“大人,时辰到了。”
丁易头也不抬:“等!”
县令不敢再说,老老实实的等待。
又过了一会。
神圣天龙马的特有灵光,从外面传了过来,丁易眼睛一亮,急忙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顺着方向望了过去,见到一位年轻的大人进入法场,从马上跳了下来,三人认出来了,正是朝堂最近的风云人物张荣华。
跟在后面,疾步迎了上去。
“哥!”
“嗯。”张荣华应了一声。
“办好了吗?”
丁易道:“我办事你放心。”
“见过大人!”县令等人行礼。
张荣华点点头,刚要上监斩台斩首,方志高一直等到现在,疯狂的挣扎,叫道:“大人等一等,我有话说!”
金鳞玄天军将他押着跪在地上。
张荣华道:“带过来!”
俩人押着他过来。
跪在地上,方志高希翼的问道:“戴罪立功可以?”
“你觉得呢?”
方志高沉默,意思死定了,不再挣扎,老老实实的说道:“前两天小人和好友周长龙在勾栏喝酒,当时他喝醉了,不小心说出一句话,买凶摧毁纪雪烟的两处产业!”
张荣华心里一动,面色不变,问道:“什么身份?”
“周长龙是焚天宫的金宫使!”
丁易脸色一沉,喝斥:“胡说八道!”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周长龙既然是焚天宫的人,就算是最低的金宫使,修为也不凡,岂是区区酒水可以灌醉的?难道他不会以内力化解酒力?”
方志高反问:“您是这方面的行家,在勾栏玩的时候,会运功炼化酒力?”
丁易脸色一黑,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上,骂道:“别血口喷人!本官已经和勾栏划清界限,不会再踏入一步。不过,你所言非虚,在勾栏玩,图的就是一个气氛,美人在怀,举杯献酒,除非情况特殊,不然没人这么干。”
方志高再道:“当时喝的酒还是灵酒青华酒,这酒是大人独有,名下的产业有卖,您是东家不可能不知道一旦喝多,劲力很大。”
丁易转头问道:“哥,要去焚天宫拿人?”
方志高眼中得意之色一闪而逝,仿佛看见周长龙一家被斩首下来陪自己;张荣华与焚天宫斗的你死我活的一幕。
砰!
张荣华粗暴的将他踹翻,讥讽道:“临死之前,还想玩心机,让本官和焚天宫斗的你死我活?”
目地被揭穿。
方志高也不藏着掖着,很光棍、也很直接:“的确有这方面的意思,但我说的都是真的,就看你敢不敢去抓人!”
张荣华取出一块留音石,将玄黄真元转化成玄黄内力,输入一点进去,开始记录:“详细的再说一遍!”
方志高知道他心动了,很配合,这可能是自己在世间的最后一番话,一五一十,将那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收起留音石。
张荣华背负着双手,下令:“押上去!”
带着众人回到监斩台,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抓着监斩牌,猛地扔了出去,沉声喝道:“斩!”
刽子手端着碗喝了一口酒,吐在明亮的刀身上面,迎着正午的阳光,寒芒流转,刀气逼人,双手握刀,猛地斩了下去,无数人头落地,接着再换下一批。
一会儿过后。
所有的罪犯,都已经斩首,尸首堆积的很多,血液浓重,一些胆小的人,见到这一幕,差点吓晕过去。
张荣华从椅子上起身,吩咐道:“这里交给你们。”
县令急忙应道:“是!”
“走!”
带着丁易等人离开。
人皇卫和金鳞玄天军故意落后一步。
丁易不着痕迹的从怀里取出一叠银票递了过来,解释道:“哥,我们分过了,这是你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