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氏告恶奴下毒谋害三十四条任命一案的状纸中,被告是房才旺。在堂审之事,查出了林家二叔祖林锦宗、宣州司仓书佐徐露元和祁县漕正范根元,这三人中两人已死,但祝太守摸到祁县知县董文印是早晚的事。
那么,董文印会不会被灭口?
林如玉觉得,假安自远能,但是他不会,「如果他们把董文印杀了,就坐实董文印也是受人指使的,而且指使他的这个人官位、身份比他还要高。」
房氏也道,「若不想让祝太守继续追查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董文印担下所有罪责。」
房二舅则道,「私下募集穷凶极恶的山贼、水匪,拦劫民船、抢夺赈灾粮、害死数十条人命,数罪并罚足够灭三族的。」
林二叔倒吸了一口凉气,「不顶罪死他一个,顶罪了,董文印肯定不会顶罪!」
那厮现在肯定如热锅上的蚂蚁般转来转去,想到这一点,林如玉心里格外畅快,「害人者,终害己。这是他们该烦心的事,与咱们无关,咱们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
确实是这个理,屋里的三个大人都笑了。
二管家林瑞进来报信,「夫人,三老爷和林康鹤在门外求见,说您不见,他们就不走。」
房氏脸往下一沉,还不等她开口,林如玉已道,「母亲身体未痊愈,没必要因为这样的人动怒伤身。」
林二爷也道,「大嫂,让我去把他们赶走!」
房氏点头,「也好。二叔不必急着去,待看热闹的人多些,一次了当。」
「好,我去准备准备!」林二爷摩拳擦掌向外走,想着待会儿怎样把他们骂得抬不起头。
林如玉也出去后,房二舅低声道,「他们诸般算计,图谋的不只是林家的钱财,还有娇娇,否则假安自远应该抓阿衡才对。」
五岁的林杜衡是林家长房嫡子,比林如玉好用也好拿捏。假安自远把林杜衡握在手中,加上林家二叔祖的相助,林家便是他桌上的一道菜,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房氏想到女儿吃的那些苦,心如刀割,「不管他是谁,便是拼上这条命,我也要叫他死无尸。」
林家二房和三房算计老宅,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林家二叔祖被押入大牢待刑候审,林康冲被打得只剩了半条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林家三叔祖和林康鹤站在房门紧闭的老宅门前,两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整得差点被算计的林家大房不似苦主,反倒像心虚的凶手。
这场面,当真是奇了!
邻里们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看,晚来挤不进去的,干脆爬到树上、墙头上向里张望。
待墙上、树上也挤满了人,林家老宅的两扇大门才打开,林二爷林康安从里边走了出来。
见到来的是庶出的林康安,围观百姓们不禁有些扫兴。
林家三叔祖用拐杖一戳地面,痛斥道,「大郎媳妇呢,让她出来!」…
林二叔扫了两人一眼,冷声道,「我大嫂头上的伤还没好,出去一趟累着了,有什么话三叔同我讲也是一样的。」
「咚!」林家三叔祖再用力戳拐杖,「我跟你讲不着,让大郎媳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