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仲大步向前。
安北侯与秦威也跟了上去。
林繁与几人引路,一面走,一面又说了些状况。
军医们忙着与受伤的兵士们治疗,空气里血腥味极重,还能听见有伤病痛得忍不住哀叫。
冯仲的眉头皱成了沟壑。
安北侯看在眼中,琢磨了下,问林繁道“黄逸没事儿吧?”
这问题,&bsp&bsp显然也问到了冯仲的心眼里。
刚才只顾着询问军情,忘记了那金贵小子,他便放慢了脚步。
林繁道“昨夜与我一块出关接应,没受伤,我让人把他叫来?”
闻言,冯仲点了点头。
林繁交代方天去找黄逸,又继续把人带到毛将军帐外。
大抵是“先礼后兵”,&bsp&bsp冯将军给毛将军留了几分面子,让其他人在外头等一等,自己先进去了。
黄逸此时正好闻讯、从另一侧过来,他没有看到人影,就先听到了秦威的声音。
“国公爷没有受伤吧?”
“没有。”
“我们路上耽搁了些时候,若能早到半日,也能拦住毛将军……”
黄逸摸了摸鼻尖,只听这对话的口气,秦将军很是向着林繁。
这么说来,往后成了翁婿,关系应该也很不错。
不过,也说不准。
秦将军对年轻的同袍很照顾,一旦这同袍要成女婿了,可能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这种状况,先例很多。
他们黄家就有活生生的。
他的姑父,在国子监里时是黄太师眼中的好学子、三甲苗子,恨不能这个弟子能日日跟在身边教导,&bsp&bsp真成了自家人,写出来的文章横竖挑剔了三年,&bsp&bsp姑母实在受不住这沉甸甸的“父爱”,回娘家抱怨了一通,才让黄太师接受了现实。
黄家挑剔文章,秦家若要挑剔,怕是要动手比试一番高下。
林繁的武艺固然没得挑,但和秦将军比划……
黄逸想,他还是会压秦将军胜出。
正胡乱想着,忽然间,中帐内传出一声“毛固安”,中气十足、怒意满满,黄逸没有防备,吓了一大跳。
他赶紧又往前走两步,与秦威等人行礼。
安北侯和秦威打量了黄逸两眼,确定他无事后,也顾不上与他多作交流。
两人比划了下手势,有了默契之后,安北侯先一步迈进去。
帐内,毛将军站在案旁,面色晦暗。
冯仲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bsp&bsp站在另一侧,&bsp&bsp撑在案上的手,背部青筋凸起。
安北侯只当看不到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道“冯将军,将士们已经按部就班安顿了。”
冯仲知道安北侯是来唱红脸的,冲他缓缓颔首。
安北侯又看向毛将军。
本意,他想慰问一下对方的伤势,只是……
毛将军就伤了腿,他还能自个儿站着,可见这伤跟没有差不多。
这还怎么慰问?
比起外头那些伤重的兵士,他在这里问几句,跟寒碜人似的。
随后进来的秦威,显然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形象了。
唱白脸的,就得凶些。
“毛将军既然伤势不重,就赶快与我们说说,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你们昨日进攻玉沙口,发生了些什么状况?”秦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