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郎是真的觉得十分过意不去,心想自家阿翁要是能仔细些调查这两个庄子的情况就好了。当然,阿翁事务繁忙,未必顾得上这些,那就应该是他们这些小辈还有家中的管事仆从们去为阿翁分忧,把调查的责任担起来。可他们没能做到,以至于送出去的礼物出了岔子,这当然是他们林家的责任。
李俪君觉得这少年有点一根筋,认定了死理就难劝回来了,只得换一个说法:“你也不必太担心,虽说事情刚刚听闻时,确实有点吓人,但结果还算不错。刘家庄上没出人命,受伤的人与房屋受损的人家也得到了赔偿。那前泾阳县令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行,给我送了大笔财物,我把这些财物都用在村民身上了,自己不必花钱,还得了好名声。村民们的房舍原本已经陈旧破败,也趁此机会盖了新房,今年冬天就能住得暖和舒适许多。至于珅叔的刘二庄,压根儿就没受到影响,村民们反而还多了一笔帮忙建房的收入。这难道不是皆大欢喜吗?”
除此之外,由于李俪君用前泾阳县令的赔偿物收买了人心,如今刘家庄上人人对她敬服,一个刺头都没有,人人都在说,明年一定要拼尽全力劳作,搏一个丰收,好讨她的欢心呢。要是刘家庄明年真能丰收,李俪君也是得利最大的那一个。
她向林九郎摊开手:“你看,我得了利,大家也都高高兴兴的。明明前不久才遭了妖怪,却还有精神呼朋唤友地去围观妖蛇的尸体,简直热闹得象是在赶集一般。你就别总是将赔罪的话挂在嘴边上了,太扫兴!”
林九郎顿时就不再提什么赔罪不赔罪的事了,免得扫了李俪君的兴。不过他对李俪君描述的刘家庄情形还有些不敢置信:“大家……真有这么高兴么?不是说庄里的房屋几乎都被妖怪打塌了么?”
李俪君便把刘家庄受损的情况告诉了他。其实那些房屋大多不是被打塌的,而是妖道打斗时掀起的旋风太厉害,把村舍的房顶给掀了,还有些年久失修的房屋梁柱不稳,受不得力,才会塌了好多间。如今全村借着重建的东风修缮一新,原本只能住草房的人也能住上打了地基、砌了土墙、再添茅草顶的屋子,还不必多花钱,都觉得自家占了便宜,怎么可能会不高兴?就算是房子建好之前,只能暂时寄居在临时搭就的草棚中,忍受凄风冷雨,他们脸上也是带着笑的。因为过年时,他们就能搬进新居了。
林九郎听了李俪君话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
李俪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不想他再纠缠于这个话题,就改而问起了别的事:“你这是刚从长安过来吗?可见过珅叔了?他这几天过得可好?他阿耶的册封仪式一切顺利吧?还有,妖蛇尸体应该已经运到长安了,可引起了城中的热议?”分游观办了事没有呀?
林九郎从沉思中醒过神来,才笑了笑:“珅二郎君一切都好。嗣邹王的册封仪式也很顺利。不过……妖蛇尸体没有运到长安,离长安还有十里远的时候,被天雷劈了,燃起了大火,已经烧成了灰烬。朝中大臣都说此事不详,责怪京兆尹不该将妖物运送进京呢。”
李俪君挑了挑眉:“被雷劈了?我这里虽然离长安有百里远,但如果长安城外当真有天降雷霆,我这儿怎么也能看到一点儿才是。可我没瞧见呀?也没听说长安有什么异事?”
这是分游观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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