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杀人!
而且,是一定要杀!
至于他要杀的目标,不用说,肯定是猪头荣那一伙人。
不过,猪头荣凶名卓著,也不是那么好杀的。
虽然眼前这个年轻凶神下手同样狠辣,而且还拥有不知名的武器,能够隔着几米远悄无声息地割去自己耳朵,但是古爷还是不太看好这个年轻凶神。
毕竟,猪头荣这种悍匪之流,手头可是有枪的!
而且,猪头荣还有一帮小弟,而这个年轻凶神只有一个人!
凭借自己的敏锐感知,苏云一眼就看出了古爷心中的怀疑,面巾下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笑意。
“当然,”他平静地开口,“你也可以赌一把。”
“毕竟,我也有可能会死在猪头荣手上,根本没有回来拿你命的机会呢?”
古爷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发寒。
眼前这个凶神不仅杀气值拉满,心思还这么通透,自己混了这么多年的社会,所思所想居然被他一眼看穿。
他当然也不是傻子,立刻满脸赔笑地抬起头来:“您说笑了,您此去必然是马到功成的,区区猪头荣,根本不可能是您的对手。”
“至于我老古,当然也会按照您的吩咐,明天中午之前,一步不出房门,我保证!”
苏云深深凝视着古爷,直到古爷畏惧地低下头去,整个身体再次如同风中落叶一般抖了起来,他才缓缓地点头。
“好。”
说完这个好字,他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径直走向院门处。
古爷头都不敢抬,听着他打开院门,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不可闻,这才抬起头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终于走了!”
此时他已经浑身被冷汗湿透,身酸软的他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向门外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找了一条椅子坐下,古爷看着门外陷入了纠结。
他倒是没有去给猪头荣通风报信的想法,毕竟他和猪头荣本来就没什么交情,只有一点业务上的往来。
而且这个年轻凶神和猪头荣的打生打死,本来就和他没有半点关系,这摊浑水他根本就不会去趟。
至于年轻凶神会不会把自己出卖猪头荣位置的事说出去,古爷同样不担心。
很明显,年轻凶神是去杀人的,他没有和猪头荣多费唇舌的兴趣。双方一见面就必然是直接动手,而且是下死手,虽然鹿死谁手未可知,但肯定不会有交流的机会。
但问题是,自己的耳朵现在还掉在院子里!
对方用的神秘武器很特殊,切下自己耳朵的伤口也很整齐,完就是齐刷刷的齐根而断。
如果自己现在就找到那只耳朵,然后赶去医院,应该是百分之百能够重新接起来,估计连疤都不会留多少。
毕竟对方手法很到位。
而如果时间拖太久,切下来的耳朵已经坏死了,那当然就没有接回来的希望了。
然而问题是,凶神给他下达的禁足令,是不能出房门!
这意味着,他跑到院子里找耳朵,都要冒生命危险!
更别提还要去医院了!
当然,出个房门捡耳朵是小事,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偷偷溜出去看医生问题也不大,对方也不可能还派个人专门盯着自己。
但是,正如这位凶神所说,自己在古城的名气实在是太大,大到是个人都认识自己。
如果自己完好无损还要好点,别人不会在意。但是自己现在脑袋飙着血,耳朵还少了一只,这要是走出去,哪怕一路上都没遇到人,进医院一样会引发轰动。
毕竟古城扛把子古爷居然被人割掉了一只耳朵,这事大家不口口相传就有鬼了。
算了!
古爷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一只耳朵和小命相比,哪个更重要,傻子都能分清。
虽然这个年轻凶神大概率会死在猪头荣手中,但是这件事没有必要去赌。
因为,赌不起!
不过,虽然去不了医院,自己或许也能够想办法,把耳朵找回来,先冻在冰箱里。说不定明天中午也还是能接呢?
只是,自己当时把耳朵掉哪个位置来着?古爷瞪大眼睛看着房门外,捂着自己的耳朵,冥思苦想。
“古爷!”恰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院门口响起,把古爷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地看向院门口,只见一个熟悉的脑袋在那里探头。
“是你啊。”他松了一口气,没好气地开口,“差点吓死老子。”
“嘿嘿,古爷您这是在赏月?好雅兴!”
拍马屁的声音响起,来人走进院子,正是纹身大汉。
之前苏云找到纹身大汉询问古爷的家在何处,由于苏云的杀意太过浓厚,以至于纹身大汉都被吓坏了,不用苏云追问,就直接把古爷卖了个底掉。
不过他多少还是有点良心的,估摸着时间过得差不多,对方若真是来找古爷麻烦的,此时古爷也该遭遇不测了。所以摸过来,打算看看情况。
而且他也还机灵,一开始只敢在院门口探头。
不料一过来就看到古爷坐在太师椅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手还撑在腮帮子上,像极了电视里那些文人骚客们赏月幽古的模样。
再仔细一看,院子里,乃至古爷的房间里,都是整整齐齐的,没有丝毫打斗或者交手的痕迹。
“古爷,之前来了个小子,凶神恶煞的,他是来找您干嘛的?”纹身大汉小心翼翼地开口。
古爷牙齿都要咬碎了,现在月亮都还没出来,赏什么狗屁月?
而且他一直在疑惑,年轻凶神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家住何处的?
现在谜题解开了,就是眼前这个王八蛋卖了自己!
古爷有一种一巴掌拍死这个纹身大汉的冲动。
难怪大家都经常说,世风日下。
人心果然他妈的越来越不古了!
自己好歹也是这王八蛋的老大,怎么他卖自己就卖得这么爽快,理直气壮的呢?
还他妈的来看自己情况,这是来跟自己的遗体告别的?
“你他娘的来干嘛?”他压低声音,怒气冲冲地开口。
纹身大汉微微有些诧异。古爷平日里不喜欢说脏话,毕竟他是古玩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久居人上的威严以及文玩带来的文化气息,让古爷显得儒雅而又摄人。
怎么今晚句句不离自己老母?
难道是,今晚谈成了大生意,在饭馆里狠宰了一波凯子,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奔放了一点,放飞了自我?
也是,都有心情赏月了。
“我这不是担心古爷您,所以过来看看嘛。”大汉再次扫视了一眼四周,发现房门口似乎有点血迹。
他试探地开口:“古爷您和那小子动手了?”
“嗯。”当着小弟的面,古爷还是不太好意思说自己单方面被人虐,含糊地点点头。
“那小子走了?”纹身大汉不放心地追问道。
古爷下意识地看了院门方向一眼,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应该,是走了吧。”他不确定地开口。
“我就说嘛。”
大汉松了一口气,他谄媚地开口:“古爷,不瞒您说,今天下午您跟我说杀气,我还不信来着。结果那小子站到我跟前,一开口,啧啧,那气势!”
“我当场就被吓尿了!也就是古爷您这种老江湖,轻而易举地就能摆平这小子。”
纹身大汉赞叹地开口:“古爷您不愧是古爷,那小子前脚刚走,我后脚就跟过来看情况,结果古爷您已经在赏月了。这气度,简直就是那什么,关二爷温酒斩华安?”
“你过来。”古爷死死咬着牙。
“干嘛?”纹身大汉疑惑地走近两步。
“进房门。”古爷再次开口。
“古爷您是要带我一起赏月吗?”纹身大汉依言跨进房门。
“老子赏你妈的月,华你妈的安!”古爷抡起大巴掌,啪地呼在纹身大汉的脸上。
“咕咚”一声,纹身大汉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直接栽倒在地。
他晕头转向地爬起来,疑惑地看向古爷,下一秒他目光陡然一凝。
古爷这势大力沉的一巴掌,挣破了自己耳朵上凝结的血口,此时鲜血又开始潺潺流下。
“古爷您怎么受伤了?”纹身大汉惊疑不定地开口。
“废物,你还好意思问!”伤口再次被挣破,剧痛再次袭来,古爷已经是满脸狰狞。
“我送您去医院吧,您看您这血飙的!”纹身大汉心里虚得一匹,连忙献殷勤,想要补救一二。
下一秒,他被余怒未消的古爷一脚踹出门去:“老子去你娘的医院!能出门老子不早就去了?还用得着你个王八蛋送?帮老子在院子里好好找找!”
“找什么?”纹身大汉也是抗揍,这一脚窝心脚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他飞快地重新爬了起来,疑惑地开口。
“耳朵!”古爷怒气冲冲地开口。
“什么耳朵?”纹身大汉下意识地扫了院子一眼,“张王记的猪耳朵?”
古城里有一家卖各种卤味的张王记,据说是百年祖传手艺,一手卤猪耳堪称一绝。
“人耳朵!”古爷此时已经出离出愤怒,他觉得自己现在也已经有杀气了。
他直接放下捂住耳朵的左手,把自己的伤口展示给大汉看:“老子的耳朵!”
“啊!”一声小姑娘般的惊叫声响起,也难得纹身大汉能够发出这么高亢的声音。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古爷耳侧,那地方现在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耳洞,鲜血呲啦的,看起来极为吓人。
一抹荒诞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
古爷是燃灯古城一霸,他不单单在古玩鉴定方面有着极深的造诣,身手也是着实不错,否则年轻的时候也无法在古城这一带横着走。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被人割掉了一只耳朵!
这才多久的时间?
五分钟?
五分钟的时间,大名鼎鼎的古爷,居然就陷了?
而且,他说他不能出门?
为什么不能出门?他伤的是耳朵,又不是腿。
难道说,他是被吓到不敢出门?
能够把古爷吓到出门捡个耳朵上医院缝合都不敢……
那个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
当纹身大汉惊讶到怀疑人生时,苏云已经开始离开燃灯古城。
站在古城的城门口,他稍微辨认了一下方位,同时,再次梳理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而枫叶岭在燃山的西北边,去枫叶岭有两条路。一条是从城门口的山道位置直接穿过燃山,然后抵达枫叶岭。
这条路的优势,是隐蔽!不过,在如此漆黑的夜晚里走山道,而且要在山中找到一个废弃的营寨,肯定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而另外一条路,则是从燃山隧道那边,走熔城外环线,然后转向枫叶岭方向,有大路直接通到枫叶岭山脚下。
这条路的优势,是快捷!但是走这条路虽然轻松,甚至还可以直接打个车去,却很容易就会引起盗墓贼的注意,暴露自己的行踪。
苏云现在已经满心的杀意,但是不代表他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
绑匪的人数比较多,而且,这些人都是一些亡命徒,之前追杀自己的时候就格外心狠手辣,必然持有武器,说不定还有枪!
虽然对自己的飞牌能力有着自信,但是苏云也没膨胀到认为自己的飞牌能够和枪械相媲美的程度。
这或许要等他领悟下一个境界,才有可能。
因此,正面进攻,是一种找死的行为。
他唯一能够采取的,只能是偷袭,暗杀!
山林,显然是一个非常好的偷袭环境。
那么,直接走山道,是最保险的,也是最出乎绑匪意料的。
再加上……
苏云抬头看了一眼夜空。
今晚是下弦月,下弦月月亮要在半夜过后才会出来。
这正应了古人那句老话。
月黑,杀人夜!
笔趣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