潆月呆滞了,在原主的记忆中,眼前人曾在她被扒衣服时替她披上了一层尊严的外衣,那般绅士的举动深深印刻在她脑海中。
可眼前的少年此时却不愿接她手中的东西,任由一个小姑娘提着那么重两坛青梅酿,也不见帮忙。
她实在是很难将眼前人与原主记忆中的人联系在一起。
李母口中那位梁小穿着一身缠枝旗袍,双手细白如玉,看起来秀雅清丽,有几分书香气。
她抓着围擦了两下手,眉眼弯弯,声音似江南女子般如水温柔,她道:“哎哟,李家那个囡囡呀,真标致的嘞。”
“梁阿姨,我妈妈做了些青梅酿,想着您肯定爱喝,就让我给你送了些。”潆月举了下手中两坛黄澄澄透亮的青梅酿,眼睛弯成了月牙。
梁韵伸手拍了一下少年人的后背,有几分恼意地斥责道:“阿昭,怎么这么没礼貌,也不知道帮小月提一下,一个女孩子哪里能提这么多东西,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有绅士风度。”
即便有几分生气,她说话声音还是柔柔的,像江南女子般温柔,那叫阿昭的少年也垂下了脑袋,有几分羞赧地红了耳朵。
阿昭从她手里接过青梅酿,指骨分明,白皙的皮肤之下是浅青色的血管,看起来有几分病态,她都有些担心这两坛子青梅酿会不会把他压垮了。
毕竟他看起来确实有几分孱弱。
接过青梅酿后,阿昭的声音如风般掠过耳畔,轻得几乎她都听不见。
“谢谢你。”
梁韵转身到屋子里拿了两盒巧克力给潆月,有几分怜爱地摸了摸她脑袋,道:“月月生得可真漂亮,身材也好,梁阿姨上学那会就特别羡慕你这样的身材。”
她是李母的老主顾,又同为母亲,多少曾经都交流过孩子的教育问题,她自然而然也知道李潆月的自卑。
“这巧克力就送给我们漂亮可爱的潆月啦,以后也要像这样多笑呀。”
李潆月并不太想要接这两盒巧克力,她瞥了一眼外包装,上面是她看不懂的字母,反正不是英文,看起来都有些昂贵,她并不想接这么大的人情,李家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又不是什么高收入人群,她不敢受这样的情。
梁韵似看出她的为难,指甲悄悄地划破了原本完好的包装,又笑盈盈地道:“阿姨也买不起什么好东西,这个是它包装破损,打折卖的,可便宜了,你不收这个,阿姨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青梅酿呢?”
说着便将手里的巧克力往她手里塞,还压低了声音,道:“不过呀,青春期的女孩子不能吃太多,容易长痘痘的。”
“知道了,谢谢梁阿姨。”
李潆月接过,笑着道了谢。
下一秒,她便向梁韵告别她生怕等会梁韵又要留着她吃饭,回家以后就更不好交代了。
这会儿,她才明了,阿昭与原主记忆中的阿昭定是同一人,能有梁韵这般温婉的母亲,孩子必定也不会差的太远。
只是不知道因何变故,那样羞涩的少年,后来居然有几分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