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故去后,两人相依为命,名为主仆,实如亲人。
李浩然十九岁,青青十六岁。
两人感情之深,甚至李浩然神魂在现代的那十九年里,有时都会梦到青青。
梦里的青青总是梳着高鬟飞仙髻,青衣如秋水,眉眼弯弯,甜甜笑道:“少爷,你回来了!”
恍然间,仿佛一别十九年,他终于回来了。
李浩然看向怀里的少女,笑着说道:“我这不是没事吗?”
少女破涕为笑:“少爷,你什么时候偷偷练的拳脚功夫?”
“他们居然那么多人都没打过你!”
此时人多口杂,李浩然自是不可能跟青青细讲自己得了诸葛亮的圣光眷顾。
如青青说“偷偷练的拳脚功夫”解释起来就很好。
李浩然稍稍回想之前的记忆,抬起手来轻轻在少女的鼻尖上刮了一下,笑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里等我回去吗?”
少女有些委屈道:“少爷,我们没有钱付房租了,我被房东赶出来找你。”
“他说我们要是给不起房租,就要扣下少爷的笔墨纸砚跟藏书抵债。”
李浩然这才回忆起来,自他“疯病”犯了之后,族里就断了他的月钱,想逼他主动退学。
这四年来,他都是靠着早年出名时的润笔之资死撑,住在一间马厩改的陋室,过得十分清苦。
家中甚至一年都吃不上一回肉,青青还要做织补针线活来帮李浩然抓药看病。
否则也不至于青青十六岁还瘦瘦小小,如同十三四岁的模样。
“青青,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他有些心疼地看了看面前的青青,心中暗暗说道。
主仆两人一路有说有笑从学塾回了家。
说是家,无非是一间四面漏风,用马厩改的茅屋,里面只有一张铺着草席的木板床,一对旧桌椅,一只旧书架。
茅屋跟旁边富丽堂皇的四合院仿佛不是一个世界。
主仆两人才到家,有人就手握一把铜锁,跨进门来。
那人叫吕文财,四十岁,是旁边四合院的主人,李浩然的房东。
他贼眉鼠眼,一双眼睛不停地在李浩然身后的青青身上打转。
“李浩然,你要是实在交不出房钱,把你丫鬟卖给我。”
“反正你已经是个穷光蛋了,给你也养不起。我高兴起来,还可以顺便免你一个月的房租!”
吕文财说话间就要伸手去拉青青的袖子,陡然……
李浩然一把攥住吕文财那只咸猪手,用力一攥!
“咔嚓!”
吕文财顿时尖叫起来:“李浩然!你拖欠房租,还动手打人!”
李浩然死死攥住吕文财的手,冷声道:“吕文财,欠你的房租,我不日自会补齐。”
“你凭什么对我的青青动手动脚?”
青青躲在李浩然身后,又惊又喜。
她从没想过平日里弱不禁风,总是息事宁人的少爷,今日居然主动帮自己出头。
但她还是怯生生地拉了拉李浩然的衣袖,低声说:“少爷,不要为了我惹事了。我没事的……”
吕文财居然不知收敛,依旧叫嚣道:“凭我是眉山县吕家的人!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话音未落,只听得巷口方向,有一个清冷声音道。
“从此以后你不是了!”
“我们眉山县吕家,没有你这种不长眼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