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彩彩!”
诙谐幽默的词眼,通俗易懂,又兼抑扬顿挫的绘声绘色。
寻常哪能听到一国国相如此趣味?
老秦人本也是奔着乐子来,这下子是肚子里满揣欢腾和畅快:
“那公叔痤真气死去啦?后来那魏王有没有派人来捉人?”
二楼栏杆处站着个满鬓发白,一身独特书卷迂腐的老人听了满面发红。
他指着下面的张学舌叱骂道:“乡俗民语,不堪入耳,高论阁中,诋毁名士,岂容得您胡言乱语!”
张学舌拿羽扇扇了扇风。
听到这话虽抬眼看他,可是却像是隔着门缝看人,“您老哪位?”
“我乃秦国招贤馆”
那老人梗着脖子就要自报名号。
没曾想被他一把打断,“别,俺们对你打哪里来可没兴趣,不乐意听,有这么大能耐你别往这里凑啊,俺们都是些升斗小民,说的都是乡音蛮语,污了你的耳你往楼上稍稍去。”
老人厉声:“既是高辩,不求名,唯求实,忍得你在这胡编乱造。”
“那您老的意思您是没听过公叔痤说过这段话,还是没听着这段故事,那您是左耳没听见还是右耳没听见,还是公叔痤掀开棺材板对你脑门叫,老夫没说过!老夫没说过!”
“哈哈哈哈哈哈。”
老秦人哄堂大笑。
张学舌这张薄唇如刀刃,利得能将人皮子里子刮的干干净净。
老人褐色老年斑眼瞅着都要气得跳出来,“你!你们!”
这群子老秦人仰慕而来,好不容易抢先入座,岂能容得一古板老人砸场子,立马道:“招贤馆?啥子,俺们的秦王招来给俺们抬杠来的。”
“俺们就乐意听,听得懂,舒坦,管得着吗哈哈哈。”
“快走快走。”
“果真是,一群食古不化的愚民,哼。”
那老人冷笑,甩袖上楼去。
张学舌转回脑袋道:“若是信,就当图个乐,若是不信,就当听个响,俺是让大家伙听明白,不是给大家做文章来的。”
“好!彩!彩!”
这座下的老秦人都是平民,哪能听得懂那些艰深晦涩的大论,如今张大嘴不要钱,只要赶早趟就能听到精词妙言。
让他们开了眼界,更去了蒙昧。
是以,纷纷拥戴。
张学舌道:“大伙儿可别觉得我说起商鞅和魏惠王这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跑了正题,这魏国灭亡的缘由还真与此事有关。”
“魏国是一个变法的,后来的诸侯国都看明白了,要想强大就得变法,不想落后就得招贤。可魏惠王放着好好的乾坤大才不要,连杀都懒得杀,这种装装样子,实则虚伪可笑的求才之风可算是魏国王室的通病,以至孙膑被挖腿骨,范睢笞之几死,张仪那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咋咋看都看不上,尉缭子置若罔闻,信陵君酒色自毁,无数个涌入大魏却无处生根转而落入俺们秦国。”
“俗话道,什么样的土壤种什么样的庄稼,什么样的种子开什么样的花。”
张学舌摇头道,“魏国那片土地不想给人种,什么好果子都沾不上边,可谓是失才亡国啊。”
“张仪俺晓得,嘴皮子利索。”
“哈哈哈,原来如此。”
“倭也倭也,是人才涌到俺们秦国来啦,秦国的人才带着秦人打了胜仗啦!”
张学舌:“天下风华尽归强秦,秦王胸襟开拓,雄韬伟略,顺应天命,必能天下归一。”
“倭也倭也!秦王万岁,天下归一!”
“倭也倭也!秦王万岁,天下归一!”
老秦人心怀感念,对如今国家的强大城邑的太平。
更对世世代代的老秦人的浴血奋战所换来的如今。
秦半两如雪花般落入张学舌脚下,他嘴角上勾,蹲身而拾,“谢谢,谢谢父老乡亲的捧场,下次欢迎落座”
话落音一半,脚下厚重的“咚”一声。
一锭比成年男子拳头还大的金子砸了下来滚靠在他的布鞋旁边。
幸好在脚边,这要是失点准头砸在头上还了得。
心口一跳,张学舌朝着楼上望去,唯见青纱下落缀的琉璃珠碰撞,不见何人踪迹。
端坐高阁的白桃,丢了金子后松了爪。
身旁的巴清妇压皱着眼皮朝下看去,喟叹道:“墨子曾言,国有贤良之士众,则国家之治厚;贤良之士寡,则国家之治薄。尚贤,为政之本。这张学舌三言两语,鞭辟入里,也难怪得王后青睐,赏赐了那么大一锭金子。”
白桃其实也不乐意听这些子评话,听也听不出这些好赖来。
她歪头抿唇说道:“他方才说了那么多,就为了夸我夫君,前为绘彩,后为点睛,此番夸的可甚是要要好,且中听极了。”
“”
喉咙一噎,巴清妇实在忍不住看向她。
全秦国最尊贵的女人莅临高论阁,凤钗宫衣,粉腮桃面。
小小一团听到夸赞自己夫君之言就巴巴的往下盯,随手就是拿着拳头大的金子丢下去。
比起咸阳寻常贵女。
君上亲手养出来的,可谓张扬恣意多了。
她略略弓身:“是。”
提前祝大家新的一年快乐呀!暴富暴美暴帅暴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