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视完了扬州漕运衙门,品尝过了扬州美食,杨怀仁也不作停留,第二天便开船,去下一站江阴。
赵献球不敢直接给杨怀仁送金银,便准备了好多的扬州特产等送给杨怀仁,让童贯陪着杨怀仁继续南下。
赵献球也确实会做人,几乎细致到跟着杨怀仁同下江南的所有家眷和随行人等人人有份,可谓费劲了心思。
等大官船重新回到运河之上,杨怀仁才约了童贯一同来到船头,笑问道,“童阁领觉得赵献球此人如何?他和市舶司首领太监岑公公之间,又是有什么事?”
童贯明白杨怀仁单独问他,便是没把他当外人了,心中欣喜,便不敢隐瞒什么。
“王爷,江南看上去一片宁静祥和,和暗地里却波谲云诡啊。当年赵之洐的事情,一下子牵扯出上百名江南各级官员来,您说就能没有他赵献球什么事吗?
如今江南各地的官吏都是几年前刚换了一批,有了前车之鉴,如今新来的当官的们自然不敢太过放肆,可江南富庶,当官的都是属猫的,要说一点儿油星儿不沾,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杨怀仁笑道,“这种事,自古以来有之,只要做的不过分,没闹到天怒人怨,老百姓都睁一只眼闭只眼,朝廷都懒得管,我就更不想管了,就算想管,也管不过来。
不过从这件事上,还有今天从赵献球的表现上来说,这个人真的厉害,不管天上换什么云彩,不管晴天雨天,这老家伙都能屹立不倒,可见此人的本事了。”
童贯如蒙大赦似的,“王爷果然耳清目明啊,咱家才来江南两年,自然是不敢去掺和他们的事情的。
王爷也了解咱家的,咱家在宫里呆了多年,又去西北呆了几年,啥苦都吃过了,好不容易蒙荫王爷大功,谋了这么好的差事,自然想安安稳稳的,好攒些家财做养老之用。”
杨怀仁望着前方大运河,觉得童贯能这么想,或许就是他为大宋做了一件大好事。
原来的历史里童贯靠巴结赵佶权倾朝野,但现在的历史已经不同了,西夏提前灭了,没有了个童贯领边军立功的机会。
在江南又有一个赵献球这样的老油子压着他,他也不敢明着去巴结朝廷谋权,而且杨怀仁如今已经被童贯视为是他的靠山,有杨怀仁压着他,也不会有他将来给赵佶送花石纲了。
如果童贯能从此在江南老老实实守着他的织造局,或许就没有了将来祸害了北宋的六贼之首。
照这么说来,杨怀仁可不就是帮大宋做了一件好事吗?至于他贪点小财小利这种事,就算不得什么了。
杨怀仁又问,“那赵献球和那个岑公公是怎么回事?”
童贯想了想答道,“市舶司的岑孝年,五十来岁,从元丰五年就来江南执掌江南市舶司了,岑孝年出宫之前,在宫中地位比赵献球当年可高多了。
岑孝年在英宗朝就是英宗身边的内侍,神宗朝成了德妃宫中的掌宫公公,此人也是有些本事的,能在当时德妃宫中做事,还被当时的高太后欣赏,拍到了江南掌管市舶司,由此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