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查剌心中冷笑,杨怀仁啊杨怀仁,就算你是鬼斧神工,我也不相信那些残缺留在萝卜上,你能把它们化腐朽为神奇!
我雕刻的狼头和你比起来也许刀法没那么细致,但它至少是一个整体,也接近完美,是个完整的作品。
而你呢?狂妄自大选择了一个烂萝卜,那些黑色的斑点,无论如何你都消除不掉,只要它们留在萝卜上,那就是残缺,你的作品也永远不可能完整。
虽然咱们约定的是比试雕工,但这帮看热闹的老百姓们懂什么,你雕工的手法再高超,他们也不会明白其中的差别。
他们评判我们俩之间技艺的高低,最终还不是要看谁的作品完整,谁的作品更加完美?
只要你的作品有缺陷,那就无论如何也赢不了我!
耶律查剌从刚才对杨怀仁精湛雕工的惊骇里回过了神来,似乎想明白注定了结果是他会获胜,便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杨怀仁的心里其实很简单,这样的手艺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往日里千篇一律的又一次重复罢了。
以前学厨和当帮厨的时候,冬瓜西瓜各种瓜,他不知道雕刻了多少个,早已经习以为常。
杨怀仁也感受到了老爹当年从小对他严苛的培养,到今天才让他有了深刻的体会,无论是什么记忆,都是熟能生巧的。
好像卖油翁,别人看来很难做到的事情,在他眼里就是“唯手熟而”,杨怀仁的厨艺,除了他自己的天赋之外,便是这种被老爹逼着训练出来的熟练,熟练到把记忆融入进了肌肉的记忆里。
好比打乒乓球的旋转球或者打篮球的投篮,当同一个动作重复了无数次,很多时候眼睛只是辅助的,肌肉的记忆让你随手就打出了旋转球,或者稳稳的把球投进了篮筐。
大概之用了耶律查剌一半的时间,杨怀仁的作品完成了,远远的看过去,好像萝卜还是那根萝卜,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
但是当杨怀仁把他的嘴贫放到的一个深绿色的瓷盘中,展示给众人看的时候,耶律查剌第一傻了眼——杨怀仁的作品,简直就是巧夺天工!
萝卜也确实没有太大的整体形状上的变化,但是萝卜的表皮上,却多了一副绝美的风景。
绿色的草原上,青草幽幽,天空中白云朵朵,远处青色的山,近处的羊群和放牧的女孩子,甚至看的出那女孩子手中有一条细细的长鞭。
杨怀仁就是利用萝卜本来的两种主色,加上那些原本看上去很扎眼的黑色斑点,竟然勾勒出一幅草原少女放牧图来!
绿色的是青草,白色的是流云,大块的黑色处理过后成了巍峨神秘的远山,而那些细小的黑点,在杨怀仁的绝妙处理之下,已经变成了黑羊群,还有那个快乐的扬鞭赶羊的草原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