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杨怀仁深思了一下,觉得赵煦应该不会怀疑他也通番卖国,不然不会貌似把濮王勾结契丹人的事情给揪出来。
如果不是赵煦,那就是章惇个人的意思了。
杨怀仁看来,也许只是章惇个人好奇心作怪罢了,不一定会是他想象的那么复杂。
从章惇历史上记载的一些事情来看,他是一个非常痛恨外族的人,他执政期间只要是有关西夏或者大辽的外事,他的态度都非常的强硬。
照这么分析的话,也许杨怀仁和契丹人之间理不清看不透的关系,就是让章惇故意提起来悼念高太后的辽使已经进京这件事,来试探杨怀仁的理由了。
所以与其把一些事情藏着掖着,不如光明正大的坦白说出来,章惇还有十几年宰相要做的,两个人之间把话说透彻了,也避免了将来的相互猜忌。
杨怀仁脸色坦然,把他跟契丹人扯上关系的几件事,大致的过程和重点都跟章惇像是讲一个酒后的故事一样说了出来。
等讲完了故事,杨怀仁再去看章惇的脸色,发现他并没有那么疑惑,好像信了杨怀仁七八分,也同样保留了二三分保守的意见一般。
杨怀仁呢,则觉得自己本来也没什么,被人猜忌一下也没有什么值得生气的,事情既然说了出来,别人要是还怀疑他什么,他也没有必要非得红着脸去辩驳,清者自清的事,多说反而无益。
章惇似是总结性发言一样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管是契丹人还是西夏人,他们对我大宋早已虎视眈眈。
朝堂上很多人看不出来,可老夫相信老夫和杨郡公都应该是明白人。”
章惇端着酒杯来回示意了下杨怀仁,杨怀仁举起杯来点头一笑,表示对这种说法的认可。
“辽国皇帝遣使来吊唁,恐怕事情不会是单单吊唁那么简单。一是年末将近,辽人总是会在这个时候不厌其烦的重提增加岁币的事情。
二是经过环州之事,咱们大宋、以及大辽和西夏之间的关系已经完全打乱了,重新构筑一个相对平衡的关系,老夫看来可能性似乎不太大。”
章惇的说法,似乎说到了杨怀仁的心里去,“章相公说的不错,小子也是这么想的。”
章惇点头赞许的笑了笑,“不知杨郡公看来,新的平衡,会是怎么样的?”
杨怀仁心中摇头,章惇这人说他不是老狐狸都不行,刚试探完了,又来考较他了。
不过一些事情,和旁人说也许不太合适,和章惇说,也许章惇在以后可以帮到他实现某些计划。
也许在政治改革上杨怀仁的观点和章惇相左,但是在对外关系上,两个人的想法确实不谋而合的。
“小子拙见,怕是要让章相公笑话了。”
“哎,”章惇扶着杨害人的手臂笑道,“咱们两个忘年之交饮酒聊天,酒后之言,谁也不会当真,就当是闲来说戏文了。”
这样说就是降低杨怀仁的戒心了,不过真情实意也算是充足,杨怀仁也不会在推诿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