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顿,“既然老先生今天请我喝茶,将来若是家中有什么此类的活计,老弟倒可以帮你联系几个小子们去做,工钱我包了。”
“呵呵,那倒不必。”
杨怀仁听了这话,心中大喜,没想到他还没开口问,老孙头就先答应了下来。当然,他口中所说的小活,和杨怀仁家里的大活,这之间的区别也是蛮大的。
“不过话说回来,老夫家里还真有新建一个大院子的活,工程量算得上是巨大,不知道孙老哥能不能包的下来。”
兰若心听到这里,似乎也想到了些什么,难不成这位其貌不扬的老孙头,正是她打听到的建筑行里八大行首中姓孙的那一位?
她半疑惑半惊讶的望了杨怀仁一眼,杨怀仁则斜眼对她一笑,来表达他们所想的事情是相同的,而答案,自然就在对面这位老孙头接下来的回答当中。
老孙头如今年近花甲,作为一位行首,许多活计已经不用他亲自去做,何况最近也没有什么大的活,都是些闲散的小活,他只负责从中联系,吩咐他的子孙辈或者弟子们去做就是。
以他在这一行里的资历,他是有资格摆谱的,这也许就是每个行业里,那种天才的工匠应该有的一种性格。
他寻思着当年宫里新建宫殿他都是亲自参与过的,难道这世上还有比给官家盖殿宇更大的工程或者活计吗?想想就觉得想笑。
也许老先生口中的所谓工程巨大,只不过是乡间在他自家的宅基上新建一座十亩八亩的大宅子而已。
“我老孙也不怕老先生笑话,说句大言不惭的话,这东京城内外,你可以打听打听,没有什么工程是我孙江山做不了的,再大的工程,我一句话的事儿。”
杨怀仁自然知道这是老孙头在吹牛皮了,不过他作为一位行首,是应该有这样的骄傲和自大的,只不过,他不知道杨怀仁真正要做的工程,到底有多么大。
没有必要跟他较真,更没有必要戳穿了他的牛皮,终究他的目的,是要招揽老孙头和他背后的工匠队伍为自己所用。
所以话说到这个份上,不如直接就亮底牌。
“占地三百亩,比国子监和太学规模还要大的一间学府,孙老哥可能接的下来?”
老孙头一怔,惊得他一哆嗦,手中刚刚拿起来的茶盏猛地晃了一晃,差点把还滚热的茶水泼在自己前襟上。
他忽然想起一个最近在东京城里的传闻来,传闻里说最近风头正劲的那位东京第一大愣子通远郡公,上书朝廷说要在自家庄子山后的一大片荒地新建一座庖厨学院。
通远郡公杨怀仁其人,老孙头肯定是听说过的,这一年里有过他不少的传闻。
从他的厨艺多么高超开始,到他在环州带领三千边军大胜两万夏军精锐,直到前一段时间还领兵冲突了濮王府,有些都被些说书人变成了段子在茶肆酒楼里传唱。
从内心里他是佩服这么一位有点传奇似的人物的,只不过通远郡公要盖一座教授厨子的庖厨学院的事情,在他一个工匠来说,听起来令人振奋,但是做起来就让人觉得有些儿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