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仁这件事本来算不得什么大事,放到平时,谁会在乎这个?朝堂上的大佬们也好,那些皇族勋戚们也好,也都有过类似的行为,就算被人捅到朝堂上,也不过是被官家或太后教训几句,然后罚点钱了事。
可是他如今身为侯爷,而检举他的又是都亭驿的契丹人,这事情和最近岁币的事情掺和在一起,朝堂上就又炸锅了。
那些支持大辽的建议,提高每年岁币的官员觉得既然如此,不如重罚环县侯,随了契丹人的意思,之后在和契丹人的谈判中也算提前给了他们面子,谈判的时候也会顺利一点,能省不少钱。
而反对提高岁币的官员则认为这是辽使故意整出来的幺蛾子,就是为了逼大宋就范已达到他们的目的。
就这样,本来还在争论提高岁币是不是添加国耻的原则问题,很快矛头又转到杨怀仁这件事情上来了。
高太后和官家两位最大的大佬脑袋快被他么吵架的声音搞爆炸了,可他们自己也拿不定主意,最后高太后只好委派范纯仁和吕大防两位宰相牵头处理此事。
刚一散朝,范纯仁就把吕大防叫到了一边,“微仲兄,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吕大防愁眉苦脸,屁大点事竟然也能让他们两位堂堂大宰相去处理,他何尝不是为难?
“尧夫兄,这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换了以往根本没人管,现在契丹人拿这件事做文章,只不过是借此给咱们大宋施压,来达到他们提高岁币的目的罢了。”
“对啊,杨知义这小子一直就不安生,不过也只是他年轻气盛罢了,本也无伤大雅,可如今撞到契丹人的刀口上了,要真的按律处罚他,是不是有点太冤枉了?”
“咱们能有什么办法?前段时间听说他在老家还要出钱修书院,老夫听了这事还称赞他转了性子,不是那么见钱眼开贪恋富贵呢,可这不刚一回京,就惹出这样的事情来。”
范纯仁叹了口气,“唉,还是太年轻啊,这事我也有所耳闻,说是辽使的儿子在杨知义家的随园对面开了一家聚园和他争买卖,两家就这么杠上劲了。
杨知义哪里知道这是辽使耶律迪的诡计?他利用这件事来转移我们的视线,从而达到他的真实目的。”
“老夫何尝不知呢?可眼下又有什么办法,辽使要我们大宋提高岁币,朝堂上争论了多少日子了,现在大家心里都明白太皇太后是怎么想的,她不想多事,早就想答应了辽使的要求。
咱们还在争论,不就是为了大宋能少出一些钱吗?”
“是啊,契丹人太贪婪了,可这次同意了,明年他们还会更加贪婪,这又如何是好?”
“咱们还是先去随园看看事情究竟如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