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薄耀塬觉得本来表情其实就可以,没必要刻意伪装。
虽然谈不上凶狠,但比较阴郁沉静,冷冷淡淡的麻木模样挺有几分电影里黑头目气质。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细致端详自己,才明白为什么小学起别人就说他早熟。
这番折腾耽搁,终于等到薄母入睡,又悄悄离开家。
分别试试两种心法,前所未有强烈感到体内燥痒、烧灼腹部丹田难以忍受。
停住修炼,薄耀塬开始对功法产生了怀疑。
因为过往炼气从未产生不适,那是通体舒畅。沉静安宁如春暖花开、婴儿于摇篮,感官明明似沉睡,却能知周遭环境一草一木风下吹拂。于是乎自作主张开始修改,早熟记人体经脉小周天、穴位大周天图,对照两套心法运作,及过去乱练时法门结合———这里去一点,那里加一点;三种功法拼凑得面目全非。
然后尝试了修炼。察觉丁点儿不适又继续调整,折腾完成已经凌晨两点多,回了家里。
新功法差别很大,体内气感清晰而没有烟熏火燎,亦无快速膨胀的填充感。
每次呼吸被引导流经大小周天,这么不断的充盈又被分流,两个小时饱满就像气球。所以停止修练一是记得顾冬冬叮嘱,二是觉得如果继续充气,气球会炸。
早晨睁开双眼,男孩随意舒展懒腰。肢体居然难以控制、是那种手臂解开捆绑后初次舞动,只觉身体精力充沛,动作间轻松灵巧。与过去相比就跟四驱车安装三个五号电池和金霸王电池开动差别一般,‘师傅给的功法这么见效!’
想到今天任务,拿起梳子的薄耀塬决定按昨晚筹谋,同学们是清一色平头和西瓜头发式,也是正统和大流象征。梳分界男学生多混混型,这类发型在学校容易列入异类行列,很多家长也不愿自己孩子如此。
他头发本也不短,梳成三七分后略微打卷的发梢弧度看来尤其夸张显眼。还想改作六四,无奈薄母在外头急着用洗手间、又催促快迟到,也觉得这头发折腾不少时间,只好就这样。
走出来时,薄母看他一阵笑:“这娃子咋梳头发成这样啊!到学校别人不说你才怪。”薄耀塬有些尴尬,一想被同学见这副模样,还是有些心虚“没什么,觉得好看。”薄母忽然又不着急,“是不是谈女朋友啦?”“哪有的事,瞎猜。”
“莫瞎猜得!昨儿晚上有女孩子打几次电话找你,是哪个?”
那表情像是掌握证据的警察质问嫌疑犯。“我又没接到电话怎么知道是谁。”薄耀塬知道萧乐,不愿纠缠、拿书包就走。关门时背后响起警告声,“你娃子要敢不好好学,老早得谈恋爱看我不打死你。”浑不在意,从小到大不知挨了多少打。没早恋不也打那么多回啦?
孔嘉澜看着,渐张嘴像是塞进去颗鸽子蛋——但他很有定性,很快回复如常什么也没说。平素以他们的上学时间绝不会碰熟人,但今天辛敏看到,先是有些吃惊,旋即别脸一旁轻笑。
“蛮帅的。”吃过早餐回教室。铃声早响好几分钟,但班主任早自习不在,只会被班长记一次迟到名字。这种事情,孔嘉澜跟着薄耀塬也习惯了,班长早懒得说他们什么。
其它同学也习以为常懒得多看两眼。
但今天的目光忽而齐刷刷聚集。
平素交好又外向的口哨声大作:“大家看帅哥啊!”一大半人都稀奇打量。薄耀塬也一直为这场面心虚,真正面对反而不那么心慌意乱,没想过的话脱口而出:“今天虽然特别帅,但平时就很帅的啦,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
一时间嘘声大作,班长大喊安静都没完全压下去“靠北!薄耀塬都死不要脸不知丑的!”薄耀塬强自镇定,如常般脸色放书包坐下,冲那人道:“闭嘴啦你,诋毁也不能把你自己变得像我一样帅,有些东西是天生。”
“糗!”班长叫安静声更大,也不好再说笑,埋首跟同桌悄声议论。
一时间自习课恢复安静。
薄耀塬落座才发觉桌面上摆一堆书。低头伸手往课桌一摸,竟然摸出个印可爱卡通的纸盒,里头有瓶保质期三天的鲜奶,两个面包。不等猜,罗亮单掌托脸、歪头看眼答道:“辛敏偷摸放的,拿书包挡着那面,还以为我睡着了没注意呢。”薄耀源闻言哭笑不得,想起催眠术的事情,只有沉默。
罗亮把装袋子衣服塞给他。“多谢啦。穿完会洗干净还你。”“靠,这么点小事还说什么。穿完不用洗啦,反正有我妈。”罗亮不以为然,又凑近低声问:“中午去还是下午?到时我陪你。”“不用陪了吧?下午第二节体育课不上了直接过去。”
“冰哥脸熟不方便。我陪你没问题,万一那家伙太猛还能帮你啊!再说你自己去怎么找小乐?哪个班的你都不知道。”薄耀源想想也是,就点头答应了。
“不过你开始别露面。”罗亮会错意似的笑笑:“行啦,泡妞嘛,能让你全表现当然不会抢风头。”下午第二节课,他俩逃离学校还是坐的士,薄耀源心有余悸:“喂,不会又像上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