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缓缓驶走,薄耀塬这才发觉一身冷汗。全身仿佛虚脱般晕眩、险些不能站稳,赵茵茵仰靠车内,感觉却比他好不了多少。
前排两个男人短暂沉默,终于那穿西装的先说话了,“小姐,刚才那个是?”“我男朋友。”沉默。汽车在红灯下缓缓停住。
司机打破了沉默:“小姐,我们希望这是个有趣的玩笑。“这不是玩笑。”赵茵茵吐字很清晰,也很有力。绿灯,车子缓缓前行、渐渐加速。
“如果我们装做不知道,是对老爷不忠,也是对小姐不负责任。”女孩一副跟年龄不相称的认真表情,“当年父亲调你们来,你们说愿意,还说过哪怕付出生命也会保护好我。”“是的。”
“从那一天起,你们绝对效忠首要对象就已经不是爸爸,而是我。”司机沉默,身旁男人却接话道:“小姐,你现在还小。”赵茵茵忽然打开车门,让前排的人措手不及。
“小姐!”“小姐!”
“不答应,我就跳出去,给你们三秒!”“好好好!我们绝对不告诉老爷,但是必须告诉大小姐,这是对小姐负责!”车门又被关上,司机松口气后怕地上锁。
“可以。”
“小姐,你今天太让人吃惊了。”赵茵茵烦恼的抓抱头发,情绪复杂:‘是啊……我遇到个疯子,然后自己也跟着疯了!我想静一静,今天荒唐透顶……荒唐透顶……’清晨阳光照耀薄耀塬脸庞,缓慢睁开眼睛。脑里仍回忆梦中所见,觉得心里竟然存在他懊恼荒唐表白,以及赵茵茵意外答应的欣喜若狂,甚至于陪赵茵茵等待车子时,那种复杂又绝不愿意怯弱退步的没理智复杂情绪,竟然都那么清晰。
甚至,竟然像是变成赵茵茵,能体会她在车里那种挣扎、自责,明知道不对又偏偏做了的懊悔心情。
这应该是个梦,否则他怎能看到赵茵茵的事情和经历?但是梦为什么会有这些从来不曾体验过的心情?更糟糕的是直到洗脸竟还在想梦里的赵茵茵。
周五,周六,周日。算起来不过两天多一晚。但薄耀塬踩着单车在路口如期碰面,有种遥远陌生感。那些黑暗里的不幸,那些梦让他记不起其它,那个神秘师傅顾冬冬的神秘世界,还有这平静的校园。
让他觉得犹如置身几个不同世界,彼此相连又毫不相干。
“好久不见了。”没有薄耀塬的感慨,孔嘉澜对这句话有些摸不着头脑。注意到他戴了耳机,“新爱好?”“有些课很无聊,给自己做了个小收音机。”
薄耀塬颇觉吃惊,还不知道他有这种本事。“自己做的?”孔嘉澜取出个小指头中关节大小的红色塑料盒,一头插连接耳机线,小巧得让人吃惊。
“你自己做的?”薄耀塬拿手里仔细观摩,难掩震惊之情。“是啊,很方便吧?”孔嘉澜打开盒子,里头很简单,一块电路板,电池,加几根线。薄耀塬摘了他耳机戴上,里头果然传出电台广播的节目。翘起大拇指敬佩赞叹。
“早!”背后传来班里同学招呼声,孔嘉澜连忙夺过盒子收起,一副不愿被人发现的表现。那人匆匆奔过两人,回头微笑,自顾过去。
“做了多久?”“周六周日两天。”
“爱好?”薄耀塬对孔嘉澜的好奇心今天尤其重,问题也不由变多。“小时候就喜欢拆电器,后来看了些相关的专刊,慢慢学了点基础,算是爱好吧。”
“原来你上课看的就是这些课外书。”孔嘉澜点头承认,指指兜里小收音机“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指节。”薄耀塬说不错,“如果你打算送给心仪女孩,建议用一点心这个名字。”
“没有。”孔嘉澜脸蛋有些发红,看着就心虚。
辛敏跟过去一样,到的比他们两个都早。罗亮也在,仍旧是大清早趴桌睡觉。薄耀塬坐下后在草稿本上写下行字,悄声无息推到罗亮胳膊边,连撞三次。罗亮手才微微抬起,让草稿本得以穿过胳膊与书桌的空隙。
片刻,草稿本又被罗亮从胳膊下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