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最终点了点头。
“那和尚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值得这混小子跟父亲对着干。”
淮王深深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淮王妃却是笑着去拍他的手,道:“哪有什么好不好的,你忘了,小时候咱们小亦就是个小霸王,谁也不敢惹他,那时候他就总喜欢追在檀琉身后跑,人家不理他,他也不闹脾气。”
回想道云书亦的小时候,淮王妃的眸光更是柔和。
“要我说啊,他这性子就是随你了,我想想,你年轻时候不也是这样,每日往太傅府跑,我父亲不让我见你,你还要偷偷的翻墙……哎!”
“你,你这人!诶呦!”
淮王双手不安分的挠淮王妃的痒处,淮王妃笑着要拨开他的手,一张脸都红了。
“真是……咳,哈哈,不说了,不说了。”
四下无人,两人并未刻意保持着往日的庄严,虽已为人父母,却仍一如往日那般,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
明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嗒嗒传入耳朵,淮王和淮王妃顿时敛了神色,又恢复了往日端庄的模样。
“王爷,宫中来人了,让王爷即刻入宫。”
“……”
淮王妃神色一紧,忍不住拉住了淮王的衣摆,即便没有言语,担忧之情也溢于言表。
淮王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没事的,皇兄他不是那样的人。”
这话自淮王嘴里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皇兄是什么样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登基时将所有还在世的兄长以各种由头赶到了太初最荒凉的地方,那些兄长在去的路上死的死、残的残。
淮王又安慰了王妃几句,而后便抬步跟着进宫了。
皇宫。
勤政殿内,皇帝一人坐在宽大的明黄布掩盖的桌案后,面色阴沉犹如锅底。
而此时殿前站着、跪着的,都是当朝五品以上的官员。
其中还包括今日刚回京,未敢有片刻歇息便风尘仆仆来进宫面圣的云胤和云书慈。
两人身上仍旧穿着赶路时的旧衣,衣摆上还沾着尘土。
若是以前,这幅样子面见皇帝,非要被扣上个殿前失仪的罪名,但这会儿,没人在意这些。
此刻,云胤和云书慈两人一前一后立于大殿左侧,第一次这么有默契的,具都保持沉默。
陈家主垂着脑袋跪在地上,面色灰败。
而就在陈家主前面些跪着的,依次为两位户部侍郎,一位年至古稀的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方知古满头白发,一张面皮已经没有什么血色的,双目也呆滞的很,一副任人摆布的行尸走肉模样。
皇帝面前正摆着两本折子,折子边压着三本账目,其中两本正是云绾颜从陈家主府上带出来的。
至于为什么多出了第三本,这件事便说来话长了,毕竟,太子今日回京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那便是折断四皇子最得意的羽翼,让丞相府永远没有翻身的可能。
“陛下,淮王爷、丞相和四殿下都到了,正在外殿候着。”
一个小太监站在殿门口,弯着腰恭恭敬敬的禀报,也打破了殿内压死人的沉默。
皇帝抬起头,黑如锅底的一张脸上闪过似乎更加阴沉了。
最终,太初帝挥了挥手,小太监会意,应了声“是”便退出去了。
片刻,四皇子、淮王以及丞相三人前后进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