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的女儿之后,文清雪满肚子的话到了嗓子眼,却又说不出口了。
文清华搬了个凳子放在床头,让文清雪坐着,自己站在旁边,扶着文清雪的肩膀。
文清雪靠着文清华,目光却动也不动的看着文居岸,看着那张熟睡中的面庞,想起昨晚的事,心中五味杂陈,但更多的,却是对女儿的关爱。
虽然昨晚就已经从文清华口中得到了女儿安然无恙的消息,但作为母亲,还是亲眼看到,文清雪才觉得放心。
“姐!咱们出去坐着等吧!”文清华俯身凑到文清雪耳畔低声说道。
文清雪却摇头道“你去吧!”
文清华没有多说什么,悄然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床上的文居岸眉头忽然几不可查的蹙了一下,不等文清雪有所动作,文居岸就忽然滚了一下,翻身侧睡,脸正对着文清雪所在的床外方向。
凌乱的头发也随着文居岸这一翻身遮住了脸,文清雪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把那些散落的头发一一撩了起来,归置到耳后,将那张精致的俏脸露了出来。
王重带着晨练结束的三丽和四美还有七七回到家,二强的早饭也做的差不多了,王重和文清华聊了几句。
三丽和四美还有马素芹,就从厨房把热气腾腾的蔬菜粥,香喷喷的葱油饼,还有刚刚从蒸屉里取出来的小笼包,装了满满一篦子,堆成了小山状。
好在文清华在王重家吃过不少次饭了,对于王重的食量早就知晓,倒是省了一番惊讶。
“清华,居岸妈妈吃过早饭了?”
文清华摇了摇头,说道“她现在肯定没心情吃饭,等居岸醒了再说吧!”
“没事儿小舅,我已经留好了,够居岸和文阿姨两个人吃的了。”
一成既要忙着课业,还要顾着生意,早上还要坚持晨练,根本就没时间留下来吃早饭,连午饭和晚饭在家里吃的都少,大多数时间,不是在食堂吃,就是在外头随便对付。
尤其是现在一成忙着考研,连生意上的事操心的都少了,恨不能全身心的投在复习上。
“行吧,那我们先吃!”
四美和七七早已经等不及了,王重一发话,两人就迫不及待的伸出手了,一个夹起小笼包,一个用折起来的报纸抓着葱油饼就啃了起来。
就是文清华,眼睛老是往里屋方向瞥,眼神不怎么平静。
文清华如此表现,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现在屋里的两人,皆是他的至亲之人,而且昨晚又闹了那么一出,文清华对于姐姐和外甥女的性子又尤为了解,难免会有些担忧。
吃过早饭,已经到了八点半了,屋里还没有动静,文清雪也没有出来的意思,马素芹和三丽收拾碗快,二强和王重说了一声就出门去了。
最近几年二强的手艺渐长,王重说了,再有两年,就借钱给他开个饭馆,二强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没有好友牛野精明,没有大哥能干,没有三丽心细,也没有四美伶俐,读不进去书,考不上大学,也做不来生意。
索性二强对未来也没什么太大的期望,自打跟王重学了手艺之后,就一直期望能开一家自己的饭馆,以后每天给舅舅和兄弟姐妹们做饭。
再讨一个勤快能干,长得还过得去的姑娘当媳妇,生几个孩子,这辈子也就满足了。
这一点是王重最喜欢二强的地方,虽然愚笨了些,但却知道满足,有自知之明。
刚吃过饭,不宜剧烈运动,四美只能带着七七在院里玩,王重和文清华坐在屋檐底下闲聊。
等三丽和马素芹在厨房收拾的差不多了,里屋卧室终于传出动静来。
“妈?”
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自己的妈妈,文居岸本就还有些许混沌的脑子,一下子就宕机了。
“居岸!你醒了!”
文清雪的声音传入耳中,文居岸就跟大冬天里被人迎面浇了一盆冷水一样,立马清醒过来,翻身下床,疑惑的看着文清雪,脸色也瞬间沉了下去。
“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接你回家!”
看着面前的文清雪,文居岸没有说话,穿鞋下床,起身往外走,看到坐在屋檐底下的文清华时,童孔缩了一下,没说什么,径直进了淋浴间洗漱。
母女两吃过二强给留的早饭,和王重还有三丽道了别,文居岸就被文清雪和文清华带回了家。
文家三人一走,王重家这边就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
一成整日在外忙碌,马素芹和二强大多数时间待在录像厅那边,七七被马素芹带在身边,四美每天白天都要去舞蹈老师处,学习古典舞,三丽则常驻医馆,一边帮王重打下手,一边跟着王重学习医术。
如此这般过了三天,这天上午,王重正在医馆里给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小男孩正骨,小男孩的手臂在玩闹之中不慎摔倒脱了臼,眼泪哗哗的直喊疼,医院离得不如王重的医馆近,小男孩的奶奶也是王重医馆的常客,就先带着小男孩来着王重这儿。
王重让小男孩的奶奶抱着孙儿,左手抓着小男孩脱臼的那只手,右手从兜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笑着说道“叔叔给你吃糖好不好!”
有王重扶着,小男孩手臂疼痛稍缓,哭声也小了些,接过糖,扭头递给自己奶奶“奶奶,你帮我剥!”
才刚刚转过头,王重的右手就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捏住了小男孩的肩头,一拉一带在往回一抻,只听得卡察一声,小男孩立马张嘴嗷嗷大哭起来。
“小王大夫······”小男孩的奶奶听着孙儿的哭声,只觉得心都碎了,立马紧张的看着王重问道。
王重微笑着安抚道“您老放心,已经接好了!”
小男孩哭着哭着就觉得不对劲,怎么疼了一下过后,就不疼了,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尝试着动了动,顿时脸上就露出笑容,随即高兴的扭头对着奶奶道“奶奶,不疼了!”
“不疼了就好!不疼了就好!”奶奶宠溺的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
王重倒了点药酒到掌心之上,搓热了以后,捏着小男孩的肩头捏了半分钟左右,才道“没什么大碍,只是这手刚刚才接好,最少一个星期以内不能剧烈运动,防止再次脱臼。”
“好好好!我记住了,谢谢小王大夫,谢谢小王大夫。”
王重又看向小男孩,故意板着脸道“小家伙,记住了,要是再脱臼的话,小心到时候接不回去,这手费了要截肢。”
“王叔叔,什么叫截肢呀?”小男孩一脸懵懂的问王重。
王重比了个动作说道“截肢就是用锯子把你这胳膊给锯下来,以后不管干什么都只能用一只手了!”
“哇~~~”
小男孩被王重这么一吓,脸色立马就变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躲在他奶奶怀里,大声喊着“我不要截肢,奶奶,我不要截肢!”
生怕王重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个锯子来,把自己的胳膊给锯了。
“不想截肢,那就乖乖听你奶奶的话,不要乱动。”
送走小男孩和他奶奶,一个让王重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出现在医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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