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生上台之后,只见净尘和尚双眸深邃如潭,眼中隐藏着一股智慧的光芒,整个人给人一种很深奥,很玄妙的感觉。
一双手掌合十在了胸前,虽然看起来有些枯槁,但结合整体,整个人还是透出一股莫名的韵味,让人有种忍不住想要参拜的冲动!
“天呐!突然想朝拜这老僧!”
“就是就是!”
“怎么感觉这老僧的身体突然伟岸起来了?”
……
露台上的观众此时叽叽喳喳的吵杂起来,纷纷议论着净尘和尚的不凡。
随着时间的推移,议论声逐渐大了起来,渐渐充斥着整个会场,听得永定帝连连皱眉。
而净尘和尚像是没听见一般,依旧直勾勾的盯着张长生。
不过张长生并没有受到净尘的影响,而是自顾自的打起盹来,顺势摸了摸怀中,怀里赫然揣着俩尚且温热的油糕,那是来的时候路上买的,想着呆会儿斗法结束后垫垫肚子。
“我宣布,斗法大会正式开始!”随着永定帝一旁的老太监高呼,三年一次的斗法大会正式拉开帷幕。
按照惯例,斗法大会分为三部六门十二关,上部为“辩经”,下分“经典释义”和“教义对辩”两门。
而“经典释义”又分“经本”和“法本”两关,“教义对辩”分“传教法”和“普渡法”两关。
上部考验双方对于“经”的理解,在“辩经“过程中,尽可能回答出对方所提出的问题,直至另一方辩无可辩,即可判定为胜利。
中部为“法门”,两门分别是“悟法”和“解惑”,其中“悟法”分“真我法”和“假我法”两关,“解惑”分“辩证”和“求真”两关。
这一部考验的是双方对于“法”的理解,用自己的“法”去击败对方的“法”,经是法的载体,法是经的显化,所以必须对“法”有足够深刻的体会方能得胜。
而这里的法并不局限于“佛法”,道家的“道”、佛家的“禅”都可以称之为“法”,正所谓:众妙之门,玄之又玄。
下部为“博弈”,这里的博弈并非是要双方下棋,而是用自己掌握的“经”和“法”来挑战对方所提出的问题,对方心服口服,则此部获胜。
所以下部“博弈”分为“答疑”和“解惑”两门,“答疑”又分“法论”和“术论”两关,“解惑”分为“求同”和“存异”两关。
因为过程繁琐,所以斗法大会一般都是三天时间,一天一部刚好结束,每天上午下午各论两关。
“陛下,有探子发现会场内外,有东海的妖族和南疆的巫族混入,抓还是不抓?”此时一名侍卫打扮的人上前小声说道。
永定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哼,一些不入流的宵小,也想趁着斗法大会浑水摸鱼,真当这大乾朝是他家了。”
永定帝说完,朝这密探摆了摆手说道:“先派人盯着他们,有任何举动及时回来禀报。”
“是!”探子闻言,双手抱拳恭敬行礼,然后便悄然退去。
"陛下,您的意思是"
这时候,老太监站出来请示道。
永定帝冷笑道:"既然敢在这种时候来捣乱,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听到这话,老太监点头应道:"老奴明白了。”说完朝身后几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其中两名太监也快步消失在了看台上。
“文院首,你觉得此次斗法,张长生的胜算有多大?”
永定帝盯着场中的张长生,侧头问道。
老院首闻言拂了拂自己花白的胡须,眼神中流露出几丝凝重道:“回陛下,臣不知。”
“哦?”永定帝闻言倒有一些意外。
文道院作为斗法大会的监察机关,老院首更是见证了好几场斗法大会,以前倒是能分析出一些来,可如今竟来了句不知道。
“如果单论实力,张长生不如净尘和尚一行,毕竟这和尚已然是半步一品之境,张监事不足就在于阅历经验上。”
“但是……”老院首说到这里,突然就止语了。
一旁的王相和李相等众大臣,闻言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但是什么?”永定帝语气平和。
“但是我相信张监事。”老院首一想到那日圣人显化,天生异象,心中还是对张长生有几分期许与信任的。
至于这句相信,引得众人一阵白眼,只不过大家都没明显表露出来。
永定帝闻言也没做辩驳,而是继续看着场中对峙的两人。
此时,场中的净尘与张长生两人已沉默许久,不过这份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大和尚,听说你西域新晋一位佛子,对于佛法典籍可谓是了如指掌,此次斗法怎不见身影?”
“施主慈悲,佛子昨日参禅之时突然有所感悟,所以临时闭关起来,故而这第一部的辩经就由老僧来领教领教。”
两人的对话通过扩音石响彻全场,场中观众闻言顿时又嘈杂起来。
“我看你那佛子是怕了吧!”
“就是就是。”
“怕了就是怕了,理由还充分的不成。”
“……”
随行的一众僧人闻言,大部分都激愤起来,甚至有一两人与观众对骂起来,不过很快就被一旁的净心和尚和净空和尚安抚下来。
而净尘和尚闻言,脸上的表情并没多少变化,仿佛这件事与自己没有关系一般。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永定帝也是懒得听两人废话,直接挥了挥手。
老院首闻言朝净尘和张长生说道:"现在请两位登台准备,一炷香后,我们进行上部辩经。"
净尘和尚闻言,从擂台凳子上起来,看了看摆在自己眼前三丈三,九米多高的法台,双手合十颂了一句佛号,然后两袖一挥,脚下顿时生出一道金色祥云。
这祥云似有伟力,将净尘和尚托举着升了空,然后稳稳朝法台落下,等净尘和尚盘腿坐下之后,便闭目养神起来。
这一幕被现场的观众看见,不由得啧啧称奇,甚至有一些观众竟朝着净尘跪拜起来,口中连连称作活佛。
永定帝看到这一幕,也是眉头一紧,不过随即表情释然。
张长生看见净尘和尚酷炫的出场,顿时满脸悔恨。
完蛋,好好的一个“逼”,竟然被这老和尚捷足先“装”。
“你已有取死之道!”张长生不由得心中暗骂。
于是他立马在心中呼唤起青天和玄天:“两位大佬,有啥办法能让我也飞上去?”
青天闻言回道:“有!”
“什么办法?”张长生激动起来。
“等你到筑基期,修习了御剑术就可以御物腾空。”青天淡淡道。
张长生:“……”
“按照这个世界的实力体系,要想到达飞行的层次不太可能,刚刚那个和尚只能说是轻功跃身,不算飞行,而那朵祥云只是障眼法罢了。”
正当张长生郁闷之时,玄天的声音如银铃般在脑海响起。
好了,这下张长生直接放弃。
三丈三的高台要想上去,以他现在的实力只能搬梯子了,不过相比较净尘的方式,实在是太拉垮了。
“不过我有办法让你也【飞】上去。”正当张长生准备扬声要梯子之时,青天的声音缓缓传来。
张长生不由得一喜,连忙问道:“什么办法?”
“你看那皇帝身边站着两排金锤武士,你去借一柄来。”
“借那个干啥?”张长生闻言一愣。
“借来之后,你骑在上面,我用力道将你甩上去!”青天言之凿凿,一副认真的样子。
“……”张长生闻言一阵无语,真是个……好主意,还能再损点吗?
见张长生不再说话,青天继续说道。
“反正你也飞不上去,与其搭梯子爬上去丢人,不如这般飞跃而上,反正也没人能看出来,就当是你御器飞行了。”
张长生听罢沉吟些许,觉得也只能如此了,于是走到金锤武士一旁,借走一柄沉甸甸的金锤来,这金锤鋥光瓦亮。
而这一幕看的台上众人疑惑不已,他们在想张长生不是要上法台嘛,拿这金锤干嘛?
而法台离看台距离较远,众人的哗然并未引起法台上净尘和尚的关注。
只见张长生拿起金锤后,笔直朝法台走去,在临近法台六七丈远时,青天暗中一阵力,托得张长生飞跃而上。
青天这一下可不含糊,法台高三丈三,金锤借着这股子劲儿,借力使力足足拔出四丈多高来,张长生顿觉耳边生风,打眼一瞧离地面是越来越远,离法台是越来越近。
在临近法台下坠之时,张长生唤出圣人笔具,也就是那根竹竿,默念口诀顺势变长约五尺。
然后顶在法台之上,张长生胳膊夹住顺势一滑,稳稳落在法台上。
净尘和尚就在对面法台上坐着闭目养神,张长生是怎么来的,怎么坐着金锤往上扔,他是一点都没看到。
可正当他睁眼的时候,正是张长生顺着圣人笔具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