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燕则狠瞪邢跆,怒声道:“听到没!主人岂会胡乱杀人!这药粉若是让那侍婢撒在主人伤处,主人现在焉能还有命在!”</p>
王鹿起势后,新收的蔡步以及陆柄等人,皆对邢跆怒目而向。</p>
邢跆却不理会这些人的眼神,向倚靠在床上的王鹿抱拳道:“主公,邰刚才那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细作当场就死了,那她身后之人怕是不好查了。”</p>
陆柄却早就看不惯邢跆了,怒瞪邢跆:“什么没有别的意思!你现在是在说主公方才杀人杀错了?”</p>
庭燕亦是跳脚:“当时慢一步,这侍婢就要倒那药粉了,主公岂能不杀她?”</p>
邢跆却不将后投效的陆柄以及侍从庭燕看在眼里,面不改色道:“主公完全可以只出手打掉她手上的药瓶,何需下杀手?”</p>
护卫将军黄骥皱眉,暗压怒气道:“一招不致死,惊了这侍婢,谁知她会不会再出别的手段来害主公?邢将军这话,当真是不知所谓。”</p>
黄骥与陆柄不同,是出身凌霄军的人,在王鹿没有从泰然老将军那接手凌霄军时,是受邢跆所管的,这个时候站出来与邢跆对上,终于让邢跆面露怒色。</p>
跟着邢跆一同进来的一武将闻言,怒声喝道:“黄骥,邢将军是担心不揪出幕后之人,主公后续再遭刺杀!他们那些后投的莽夫不懂,难道连你也不懂?”</p>
武将这话一出,“旧人”与“老人”算是正式对立起来,一时间室内气氛剑拔弩张。</p>
王鹿近来重用“新人”,换下了不少“旧人”,这让一些原来在凌霄军中职级不低的旧人很有些不满。</p>
这会,也算是借故发作了。</p>
王鹿见室内手下人争执起来,捂胸虚弱地咳嗽了两声。</p>
郡守黄贤山见王鹿咳嗽,扬声厉喝道:“做什么!主公遇刺!当务之急是查出幕后之人!你们一个个倒好,问题尚还没解决,先自己人内讧起来了!像什么样子!”</p>
“好了,他们也是心忧我的安危才会如此......”王鹿招手让黄贤山上前,适时地打起了圆场。</p>
刚才参与相争的为首几人,俱心虚地低下了头。</p>
黄贤山目色凌厉地瞪了这几人一圈,撩袍上前行至王鹿榻边。</p>
“主公,您有何吩咐?”</p>
王鹿缓声道:“这侍婢从泰然老将军在世时,就是跟在秦大夫身边的药侍,定非早先就被人安插进来的细作。她会行此事,应当是收了别人好处,或是短期内被人策反的。”</p>
“你做事周全缜密,这事就交由你去查,务必将这郡守府内的钉子,都拔除干净。”</p>
“这刺杀向着我来,倒是不惧。就怕此后这些人见杀我不得,转而利用这些钉子,对你们这些心腹下手。”</p>
王鹿说到此,面色苍白了些许,也不知是痛的还是精力不济了,继续道:“你们皆乃我心爱之士,伤一人,如伤我心,我忍不得。”</p>
“主公!”</p>
“主公!”</p>
“主公!”</p>
在场人得闻此言,皆动容,唯有邢跆面色如常,看向王鹿的眼神越发深邃。</p>
黄贤山以士礼在王鹿榻前单膝跪下,垂首道:“诺!贤山定将此事彻查清楚,不负主公所托!”</p>
王鹿颔首,托手示意黄贤山快快请起。</p>
“好了,今日之事,有惊无险,时候也不早了,都散了吧。”</p>
“主公!”邢跆上前一步抱拳,似有话要说。</p>
王鹿转首看向邢跆,虚弱道:“足勤有话不妨直说。”</p>
邢跆:“主公,那权王如今已拿下了苍州三郡,眼见着就要进攻州城,我们现在.....就这么看着吗?”</p>
王鹿眸子弯起:“足勤的意思是?”</p>
邢跆:“在这般下去,一旦苗跃伏再败,我们的势力将会被权王的势力包围,不若.....趁权王与苗跃伏两方主军在州城交战时,我方去攻苗跃伏先前占下的茲州兰海郡如何?”</p>
茲州兰海郡与腾岩郡紧邻,交战占有地利。</p>
况且兰海郡刚被苗跃伏掌下,如今必稳固,他们趁此时机攻占,乃绝佳时机。</p>
这是邢跆这段时间,一直所想之事。</p>
黄贤山皱眉:“主公伤还未愈,如何向外征战?”</p>
邢跆对王鹿抱拳道:“主公可留于郡城养伤,静候跆得胜归来的佳音。”</p>
若真带兵前攻,所掌兵力自不会少。邢跆这话,算是极为明了的夺权了。</p>
室内气氛瞬间冷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