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叶樱想象中的自己会被各种调查质问的场面不同,四人进来之后根本就没有摆出过作为上位者跟长辈的架势,
只在看到她的脸跟额间的樱花之后,互相对视一眼,随后不等叶樱行礼,便急忙走上前来挤开她旁边的北陵瑞,对着她纷纷关心起来。
他们好似已经笃定了叶樱就是北陵瑾的女儿了似的,一句虚话跟疑惑都不讲,只絮絮叨叨地打听着她过去十几年里的生活,心疼得眼眶都红了。
叶樱被四人拉着问一些家长里短,原本心里想好的问题跟答案,现在俨然已经没了用武之地,全都被她噎了回去。
后还是北陵瑞见她面色尴尬,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的表情之后,主动上前将四人拉开,这才让叶樱有了喘息的空间。
叶樱看着面前四人红红的眼眶,再看旁边也跟着红了眼睛的北陵瑞,心里突然就变得柔软了起来。
她将先前在端王府里说给端王妃的那套说辞拿出来重新给众人讲了一遍,之后还从布包中掏出在路上准备好的黄布,双手递给了正中一脸贵气的老人:
“这就是我出门的时候我爹让我带上的黄布,他说这块布料一看就是好的,上面的刺绣也很有特色,兴许可以帮我找到真正的家人”
“是瑾儿的针法”
四人之中最年轻的那位做将军打扮的中年男人,原本在看到叶樱的时候便一直紧紧地盯着她没有说话,
这会儿听着她一口一个我爹说,我娘说,他不知是不是想到了这十三年的离别,还是十三年前失踪的妻子,眼神一下子便变得忧伤了起来:
“当年因为瑾儿的樱花胎记,我们自打成亲之后便在已经想好了,以后若是生个女儿,就给她取名叫樱,是个男孩,就取谐音英字。
后来瑾儿怀孕被御医诊断出腹中是个女儿,我们还很高兴,却不想一场战争,不止带来了百姓的流离失所,还带走了我的妻女”
如果不是十三年的那场战事,瑾儿也不会上战场,更不会失踪,
那么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樱樱,言语中的依恋跟口头上的爹娘,也不会是旁人了。
他承认,他心里对于她对口中的爹爹的亲昵之情很是嫉妒,但是相比于这丝嫉妒,他心里对叶全更多的却是感激。
要不是叶全袁氏的一时善心,樱樱当年也不会那么幸运,在那种情况下得以存活,还成长得这般自信又优秀了。
只是可惜两人当初见到的只有身为婴儿的樱樱,并未看到瑾儿,不然,至少他还能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一下自己娘子的去处。
过去了这么多年,他早已对瑾儿还存活在这世上这一想法不抱希望了,只是不抱希望是不抱希望的,对于瑾儿当年的遭遇,他却是有些耿耿于怀。
“当年我们都已经给东元递了降书求和了,他们没道理在那种时候还刻意伤害瑾儿,用以威胁我们吧?
而且如果是想要威胁的话,直接绑架其作为人质便好,为何却不声不响,只私下里进行,甚至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
公主去哪里了?丫鬟又是谁杀的?为何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
夜家老将军想到当年已经相对疲软的战场,有些怀疑是东元国干的,只是如果这些真是东元做的的话,本不应该这么麻烦且阴狠才是
东元骁勇的几个老家伙跟他都是旧识,虽说他们身处两国,立场不同,但是对对方的脾性却是了解的,
毕竟在当年战事打得那么激烈的时候,对方占领己方城池的时候都没有狠下心来选择屠城,
再加上那个时候北陵求和的降书已经送到,战事马上就要全面停止,这种情况,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刻意伤害公主跟其腹中的婴孩?
“当年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不过这段时间里我却是发现了不少跟十三年前的事情有联系的人物”
叶樱看着对面的四人因为自己的这句话看向自己的眼神,沉吟了一下,随后将来自南山域邪道组织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自己现在是修道者这一点,依着他们的身份,想要查探根本毫不费力,她本就没想隐藏,所以在说到邪道组织的存在的时候,正好趁机将自己的大师身份也讲了讲。
“当年朕就怀疑三国混战是南山域那老东西搞的鬼,只是那家伙做事太过谨慎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所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再加上当初跟东元国对战的时候,北陵国力都被打得有些疲虚,也没有那个精力实力跟一直未曾参战的南山域掰扯,所以他当初心里虽是有怀疑,但是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圣上想的方向是对的,但是您怀疑的那个背后搞鬼的人,跟真实的情况却有些出入”
叶樱见四人的思维已经顺着自己的话语被带到邪道组织的事情上来,于是便将先前碰到尢将军跟老太监的事情讲了一下,
包括从他们口中得知的关于南山域皇室跟邪道组织内部的那些事情,也讲了七皇子才是策划整件事情的幕后主使,以及近段时间内其很有可能再次挑起战争的猜测。
“北陵这里有没有他们安插的探子跟内奸我并不清楚,不过我却可以断定,在东元肯定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