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也不说了,张口就吃,还仗着自己两只手抱着小狐狸,腾不出空来,得寸进尺地张嘴,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还要喂。
雪冥叹息,喂了口饭,“怎得懒得这样?”
牧野争辩,“谁说我懒?我只是腾不出手,我抱小狐狸呢。”
好理直气壮的理由,小狐狸缩着脖子,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多余。
堂堂雪主,成了喂饭工具,只是嘴角不自觉噙着的笑意,暴露了自己的心情。
屋内烛火跳跃,一片温馨,屋外大雪纷飞,冰天雪地。
雪冥从未想过,他的雪主宫能有如此温暖的一日。
若他还是凤燃,他有何惧之?只要人在身边,他便能一往无前。
可他是雪冥,从地狱冥府爬出来的人,再没有凤燃的底气和勇气。
他只能暗暗享受着这偷来的欢喜,不知何时老天爷又会突然夺走他的一切。
就像那一场突如其来的雪崩。
“大雪球!接住我!”
雪冥正望着漫天大雪愣神时,牧野的声音突然冲进耳膜,他本能地伸手接住。
下一秒,便凌空掉下一少年,落在他的怀里,露出深深的酒窝望着他。
雪冥将他放下来,问:“不是与小狐狸玩去了?怎的自己下来了?”
刚刚吃完饭,牧野就要上房揭瓦,抱着小狐狸上房顶玩,雪冥便在屋檐下看雪。
牧野神秘一笑,“刚刚上房顶看到那上面一片雪白,跟小狐狸一模一样,我就想着。要是把小狐狸放在里面,然后等着下一夜的雪,把它盖住,是不是就找不到它了。”
雪冥:“……它会被冻死。”
牧野坏笑着凑近他,故意道:“哟,我们冷心冷情的雪主大人心疼啦,啧啧……心疼小狐狸,也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的好兄弟,我这么冷,你也没说我会冻死呢。”
雪冥哭笑不得,“你与死字之间,隔着我。”
牧野邪魅一笑,突然伸出手指,勾起雪冥的下巴,“美人儿,这么舍不得小爷死,是不是爱上我了?嗯?”
又来了。
也不知这少年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逮着机会就调戏他,似乎非得逼出他全部心意才肯罢休,可偏偏自己又不说一句。
他若如此不管不顾地一股脑说出来,将人吓跑了该如何是好。
如今牧野是真真的学坏了,隔几日就将雪冥放在火上烤,似乎是铁了心不让他过这种知足常乐的日子。
自己想要更多又不说,逼着别人要,这般少年,不知从何处学的坏心思。
却殊不知这番行为落在雪冥眼里,次次都是折磨,次次都是考验。
雪冥认识景郁这么久,向来是知道她胡说八道,嘴里没有一句能听的话。
但是有一句,他却深以为然:人的大脑考虑太多,思绪复杂,但是人的身体很诚实。对一个人有好感,无论是什么样的好感,身体会不自觉的想靠近他,越喜欢就想越近。
牧野勾着雪冥的下巴,还不老实地捏了两下,拇指快要碰到唇线。
少年身后是茫茫大雪,身前是白衣白发的美人,而他,像是无意中滴落在雪景中的墨色,是无意,却也和谐无比。
若非那轻轻吞咽口水的动作,此刻这静止的画面,堪称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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