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大半天路,武当众人在晌午时分来到“当来的”客栈门口。
乔玄楼双手叉腰,看着那扇依旧破败不堪的大门,无奈道:“这个元启啊,跟他说了好多次了,把这门收拾一下,可他就是不听,再怎么说,这里也代表武当不是,这叫外人咋看我武当?”。
李玄玉看了一眼乔玄楼,没好气道:“你倒是给人家修缮的银子啊!就会说风凉话”。
乔玄楼嘿嘿一笑,并没有反驳,挠着头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柳若虚上前叩响了门环,片刻之后,店小二打开门,看了一眼,惊喜道:“柳师叔,你们也来了?”。
柳若虚笑着点了点头,让开身子,让师叔们先进,店小二一一行礼。
乔玄楼进门后就大声喊道:“元启元启”。
听到喊声的掌柜看了一眼邹老道,得到老道士的应允后从后院大堂跑了出来,看到几位武当星主,连忙躬身作揖:“弟子元启见过各位师叔”。
乔玄楼大大咧咧道:“元启啊!有没有准备好酒好肉啊?”。
掌柜的低头恭敬答道:“弟子早就准备好了酒菜恭候各位师叔了”。
当来的客栈传自叶光纪的小弟子。叶光纪当年收了两位徒弟,一位跟着他到了武当,一位留在梁溪开了这家客栈。
传到元启,已经传了有十一代,辈分比武当低了一辈,他此时和柳若虚这一辈平齐,虽说是俗家弟子,但依旧遵守着师尊当年定下的规矩,一直尊武当为长。
“元师兄,好久不见了!”柳若虚抱拳笑道。
几个年轻弟子还在相互见礼,乔玄楼却已大摇大摆地跨进后院,直奔大堂。
端着师叔的架子,高高在上的乔玄楼踏进后堂,看到邹老道坐在里面,顿时低下了头,战战兢兢地走上前,低声恭敬地问候:“师伯”。
老道士瞪了一眼乔玄楼,有些不悦道:“玄楼啊!你这脾气可要改改了,如此大声喧哗,成何体统?”。
乔玄楼没敢抬头,小声应道:“是弟子知错了”。
随后进来的众人看到师伯也在这里,连忙作揖见礼,老道士一摆手,道:“都坐吧!”。
乔玄楼偷偷看了一眼元启,暗骂道:“好你个元启,师伯在这里也不知道提前跟我说一声,看我怎么收拾你”。
元启看到了乔玄楼不悦的眼神,明白他肯定在埋怨自己没告诉他师祖也在这里。对于这位脾气火爆的师叔,他从来都是敬而远之,他几次到客栈,没有一次不闹事的,这次有了这么个插曲,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元启心里那叫一个苦。
“玄道,你们此来,也是为了天精石吧?”老道士直截了当问道。
张玄道站起身,躬身回答,“启禀师伯,我们得知圣灵谷鬼王率众出了十万大山,意欲争夺天精石,师兄叫我们来阻止”。
“圣灵谷的人也来了?”老道士惊疑道。
张玄道将孙无极进入十万大山,探听到的消息都说了一遍。
老道士脸色逐渐变得难看,默然不语。白衣少年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看来这次太湖又要有一场混战了。
不但名门正派的人都来了,就连圣灵谷鬼王和魔尊这等人也都来了,就为了一块儿石头,天下所有的厉害人物都聚在了一起,也不知是好是坏。就怕有些人有命来,没命回去了。
天精石只是传说,一千年来谁都不曾找到,可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
白鹤对这一切并不关心,他只想阻止魔尊,因为他记得主人当年的担忧和坚持。
天精石不是凡人能驾驭的,一旦离开太湖,将会导致春秋大陆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主人当年为了不让人将天精石带离太湖,险些丧命于此。自己虽然不知道天精石究竟是什么,但从当年主人拼尽力也要阻止别人可以知道,这天精石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死,也要阻止人们将它带离太湖。主人当年是这么做的,自己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完成主人的心愿。
白衣少年起身离开了大堂,走上二楼去看了看陈真一,忧心忡忡地站在回廊外,看着远处朦胧的缥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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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梁溪城内人来人往。
白衣少年和白鹤再次走进醉月楼,白鹤径直去了三楼。
白衣少年看到二楼一个雅间内独自喝闷酒的青衫儒生孟子舆,朝他走去。
青衫儒生看到白衣少年,愣了一下,面无表情道:“好久不见了”。
白衣少年一笑置之,在孟子舆对面坐下,问道:“你也是为了天精石来的?”。
青衫儒生没有正面回答,饮了一杯酒,喃喃道:“如果有一个东西能阻止天下纷争,还万民以太平,我觉得我应该试一试”。
“可那都是传说,如果真的有,一千年了,怎会找不到?”白衣少年喝了一杯酒,认真地看向青衫儒生,发现他变得郁郁寡欢,比先前憔悴了不少。
“管他是不是真的,既然来了,就得亲自去看看不是吗?”孟子舆灌下一杯酒,看向一楼大堂内攒动的人头,叹息道:“这些人,不也是为了天精石才来的?”。
白衣少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一楼大堂,久久不语。
醉月楼内,琴声悠扬,同样的琴音,听者所感受到的却不同,那些人名义上是喝酒,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探听关于天精石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