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宗秉持宁缺毋滥之旨,所收弟子虽少,皆是上等根器,众弟子闻听此言,皆是群情澎湃,纷纷喝道:“与本门共存亡!誓死不受魔辱!”
众弟子受此鼓舞,纷纷存定与敌偕亡之心,反而道心澄澈,不再左右摇动,连带输出的法力也稳定许多。
白云等人心头一定,当即全力催动护山大阵之力。
白灵却径自飞起,来至护山大阵之前,隔着一道太阴之气喝道:“师尊!太阴梭!”扬手将一道灵光打出!
那灵光穿破太阴之气,落在常双姑手中。常双姑精神一振,身形忽然不见,却是与灵光合一,施展类似剑气雷音的手段,猝然之间已飞临尸龙上空!
那灵光正是太阴梭,此宝是常双姑未成道时所炼,证就长生之后便舍给了白灵,此刻她无法宝在手,白灵又将此宝送了回来。
常双姑也不矫情,当即催动太阴梭,一道梭形宝光一气钉入尸龙龙首之中,宝光之外生出两道太阴之气,成螺旋形状,喷吐不绝,扫荡前方。
那尸龙被梭形神光穿入,伤口之处当即有无尽尸气喷涌,抗拒太阴梭。
万乘龙君用手一指,白骨噬天法阵所化魔光沉入伤口之中,追摄太阴梭而去。
师先天深恨戴玉娘,对付太阴宗绝不留手,催动平天神印化为亩许大小,大印遮天,狠狠拍落,轰在护山大阵之上!
那护山大阵受此一击,太阴之气如皮球塌陷,复又弹起,勉强将平天神印弹出,但这一反震之力极大极猛,当即有十余位女弟子口喷鲜血,委顿下去,又重伤之辈几乎全身经脉尽碎,已是回天乏术!
这还是借了阵法之能,分摊了力道,不然这一击之下,太阴宗满门弟子皆要重伤!
司徒华芝立刻吩咐同门救治,仰望那一方大印,叹道:“若是此时再有数百位同门该有多好!”
师先天大笑一声,复又催动平天神印落将下来!印到中途,常双姑忽然驾驭太阴梭飞来,使了一个巧劲,将神印力道带偏。本来她打算集中法力,先废了尸龙之身,无奈师先天眼光毒辣,捉住护山大阵破绽,只好先行回防。
师先天道:“常双姑,纵然你来,也于事无补!”
常双姑怒道:“你平天道总算是玄门一脉,如何舍下面皮与魔道勾结!”
师先天道:“本教快被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正道杀绝,师某还会在乎些许风评?不灭了你太阴宗,此恨怎消!”复又催动平天神印猛砸过去。
常双姑又与师先天换了一招,勉强化去神印第二击,但那头尸龙又去撞击护山大阵,令常双姑左拙右支,难以策应,何况还有一个左白莲虎视眈眈?
常双姑分身乏术,不免更是绝望,她若舍了太阴宗基业,自身逃走,或能保全性命,但又如何能够舍弃满门弟子的性命与祖业?一瞬之间,已然定下心来,喝道:“今日贫道上路,也要你们陪葬!”
太阴梭分合无定,左冲右突杀去。常双姑也想过回转门中,全力支撑护山大阵,但那样一来,无异于自取被动,三尊长生联手之下,不出数日便能令她元神干涸,油尽灯枯而死。
为今之计,唯有死战待援,若是强援赶来之前,她已身死道消,那太阴宗今日满门尽没,只能等戴玉娘重立山门,再图报仇之计了。
万乘龙君大笑道:“常双姑技穷矣!两位道友加把劲来,早些将这老道姑炼死,太阴宗满山的姑娘还等着本座挨个宠幸呢!”
师先天与左白莲毕竟顾及身份,还要面皮,不肯出言附和。
常双姑明知此是万乘龙君激将之法,仍不免怒火攻心,叫道:“老魔该死!”
就在太阴宗死战之时,戴玉娘亦是飞速遁回,自出幽州,不知怎的,心头总有丝丝警兆挥之不去。长生之辈已有心血来潮之能,戴玉娘心知不妙,只怕噩兆会落在本门之中,当真鼓足法力,拼命赶路。
幽州离太阴峰倒是不远,不计元气消耗之下,不出几日,已然跑完了半程。这一日戴玉娘早已进入极北之地,触目所及,皆是皑皑白雪与冰河,心头警兆非但不曾减少,反而更加剧烈,催促她马不停蹄而去。
正飞遁之间,忽然身外光线略有变幻,景致亦微有扭曲之意,戴玉娘始终心神紧绷,元神澈照,当即发觉不妥!她也是积年的长生,斗法经验十分丰富,一觉不对,立刻祭起太阴戮神刀,先不向前,却往身后来路之上狠狠斩去!
太阴戮神刀猛斩之下,果然身后光景忽有一丝明灭之意,戴玉娘立刻与太阴环相合,化为一道若有若无之气息,循着那一丝微妙感应,一冲而出!
待得冲出之时,才骇然发觉方才所处之处竟是一副图画之内,那图画与周遭景色完全融为一体,天衣无缝,若非她见机得早,只怕已然深陷图画之中!
戴玉娘心头一凛,喝道:“魔符山水图!是魔符宗的哪个在此?”
只听一声低沉之极的冷笑响起,一人说道:“不愧是太阴宗长老,到底见机的快!”就见一屏山水墨画凭空现出,墨画之中无数玄赤色魔门符箓翻转扭动,数目亿万,密密麻麻如同黄蜂飞蚁,随聚随散,散则化为无边魔气,聚则成就无数魔门秘符!那山水墨画之中无数魔门秘符生生灭灭,变幻无穷,分明是至高魔道神通。
魔符山水图!此图一现,复又往戴玉娘兜来,想要将其罩入其中!
戴玉娘催动太阴环遮掩气息,险而又险的避过魔图收摄,喝道:“你是赤真符!”
魔符山水图之上现出一道魔影,若有若无,时聚时散,莫测高深,说道:“赤某隐修多年,还是被你认出!”
戴玉娘心头凛然,忖道:“这老魔传闻中不是被无始魔主魔染,怎的不似入魔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