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机缘,便在今日!
萧天环已然惊骇到了极点,自天机子入门,二人相交已有数百年,这一位掌教至尊无时无刻不是智珠在握,道心坚毅,从未似今日这般心潮外露,不能自已。
萧天环目光转动,当即落在戚泽身上,只见其一身气息渺渺冥冥,昏昏漠漠,似有似无,似生似死,口含天宪,阐述大道。
萧天环闻听大道纶音,心神皆颤,待得听了半晌,忽然跪伏于地!
戚泽已浑然忘我,只将那道德五千言默诵而出,一字一句的烙印于泥盘之上。那泥盘从始至终,颤抖不休,几欲裂开,好在内中似有一个新的元灵滋生,自然统御泥盘一身气机,努力收束,才使得泥盘本体有惊无险。
戚泽诵读不快,过的半日,终于将五千言文字尽数读完,忽然双眼翻白,昏厥于地!
萧天环与白鹤童子兀自沉浸于道音之中,对外界不闻不问,天机子却是目光一闪,挥洒出一道灵光,将戚泽接住。
道德五千言虽已诵毕,但其道音却深深烙印于玄岳峰之上虚空之中,响动不绝,周连大道,令人闻之忘我。
天机子长叹一声,道:“此经一出,万经俯首,真我道门经王也!”一身气息一变,变得虚无缥缈,又恢复了不动不摇之态。
那掌教大袖一展,喝道:“师姐!”
萧天环一惊,已自悟道状态之中醒来,见天机子面色淡然,又瞧了瞧那泥盘之上所拓印的道经文字,喃喃道:“旷世奇缘!旷世奇缘!掌教!此经从何而来,为何由戚泽诵出?”
天机子目光闪动,说道:“此经乃是戚泽梦中有神人说法传授。”
萧天环道:“既是神人传授,为何现在才诵出?若是早一些知晓此经……”
天机子道:“法不可轻传,此经阐尽造化之秘,为我道门第一经王,时机、缘法、修为缺一不可,今日是机缘已至,方借戚泽之口,宣说此经!我等闻之,亦是天大机缘,师姐不可等闲视之,善固善守,勿矢勿忘!”
萧天环兀自有些失魂落魄,极力想要辨识泥盘之上所拓印之经文,可惜那文字绝非她所知的任何一种,只好放弃此道,好在那道音仍自萦绕耳畔,还能继续参悟。
天机子道:“待戚泽醒来,我会命他将此经以此界文字书写下来,再刊印成册,流布世间!”
萧天环惊道:“此事万万不可!此经泄漏天机之秘,若是被其他门派得到,不知会催生多少高手,掌教此举,岂非自取麻烦!”
天机子摇头道:“师姐切不可如此,此经乃圣人所传,圣人之胸襟何等广大,尽泄天机,只为救世度人,我等道门弟子亦不可敝帚自珍,须尽力将此经流传天下,使得人人向道,方是我道门要旨!”
萧天环叹息一声,道:“也罢!”深深望了一眼那泥盘,化为剑光飞走。她闻听道音不全,但也心有所悟,急于回太冲峰参悟一番,因此说走便走。
剑光刚飞出玄岳峰,忽觉不对,心有所感,抬头望去,忍不住惊叫一声!
原来戚泽诵经已毕,却不知五峰山之上那一应雷霆异象尽数收敛,取而代之者则是一条横亘三千里,恢弘浩大的无边紫气!
紫气三千里!
如此异象,当有圣人出世,又或是颁布教法,教化世人,有大功德于天,方能至此!
萧天环修成长生以来,见惯世面,却从未见过如此盛事胜景,此情此景,只在道经之中偶有提及,因是忍不住惊叫出声!
天机子亦是抬首望天,神情莫名,又低下头去望戚泽,暗中忖道:“你传此经于世,当可逆转乾坤,力挽狂澜于既倒!可谓功德无量!”
戚泽诵经之时,五峰山异象惊人,扰动天地大道灵机,天下诸大修行圣地,无论玄门还是魔道,皆有所感,凡是长生之辈,皆是心头悸动,只能感应到大道波动,传自极北之地,却不知出了甚么变故。
玄光境中,奎一元与鹤老连日议事,总是拿不出一个章程。袁霸天出了火木林,便即闭关,不见外人。那龟部之主归桂又是素来慵懒,不问世事,对二人邀请视而不见,理也不理。
两头长生大妖也没了主意,满拟鸾姑一死,能激得鸾英出手,不料那厮也做了缩头乌龟,只凭他两个也不敢轻捋五行宗虎须,正没理会间,五峰山之异象传来,登时惊动二人。
鹤老叫道:“那是甚么?”
奎一元先见那接天及地的元气漏斗,喝道:“难道五行宗里谁人证道长生,引来劫数?不对呀!”
鹤老道:“那只是天地元气紊乱,并非劫数!”
两头大妖商量一阵,各自派遣部中高手,乔装改扮,去五行宗中打探。
过得半日,漫天灵机收束消散,却有三千里紫气横亘于五行宗上空,两头大妖面面相觑,皆是又惊又惧。
鹤老颤声道:“紫气三千里?这是有圣人出世啊!这、这……”
奎一元怒道:“五行宗若有圣人,还不早就拿出来对付我等?以我看绝非是甚么圣人,当是有甚么秘宝出世,引来天地异象!”
北邙山之中,万乘龙君霍然抬头,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龙吟,飞出洞府之外,死死盯住那一条三千里紫气,目中喷出两道冷冷尸火,叫道:“天机子又耍甚么花样!”
两道尸气凌空飞来,声震北邙山,正是金甲圣祖与猱魃两个,劈头盖脸问道:“万乘!五行宗闹出偌大动静,出了何事!”
万乘龙君冷笑道:“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