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口气超度如山僵尸,释放其等真灵回归九幽世界,自有极大功德,戚泽了悟天眼神通之后,居然能“瞧见”些许功德之力。每度化一只僵尸,待其元灵归于九幽世界,便会自不可知之虚空之处飘落一丝丝金芒,汇入法身之中。
粗略算来,在白骨噬天大阵之中,戚泽超度了足有上万僵尸,所得金芒虽是丝丝缕缕,但汇聚起来,却可聚沙成塔,蔚为可观。戚泽心知这金芒便是功德之力,融入法身之中,便与真如佛性化合为一。
真如佛性得了功德之力,根本不必加以炼化,便显化出诸多妙用,只觉神觉灵明,禅定境界更为深厚,对六识之力的体悟也自更上层楼。更有甚者,那金芒入体,居然引动隐藏于法身之中许久的另一层功德之力。
算来自他出道,大小数十战,屡次挽救战事于既倒,搭救无数百姓,所得功德只会比超度区区万只僵尸更为雄厚。彼时亦有功德落下,戚泽却未有丝毫察觉,证就六识之后,道行深厚,终于有了化用功德之力的资本。
修佛修道,积德行善,自有功德福德随身,人助天助,此为天之道也!
戚泽法身只觉有无穷功德之力自真如佛性之中涌出,其势沛不可挡,宛如大浪大潮,席卷天地,忍不住闷哼一声。
玉尸见那小秃驴片刻之间,竟是体泛金光,宛如修成了佛门金身,也是惊疑不定,只道其又炼成了甚么厉害神通。
罗海也察觉不对,耳边只听戚泽说道:“我修行有异,先离开此处再说!”
罗海和尚不敢怠慢,忙将佛光一卷,望空便走。玉尸这才反应过来,敌人竟是要逃,立时卷动魔云,奋起急追。
焦魁兀自不明所以,见戚泽已然结跏趺而坐,周身金光直冒,宛如庙里金身佛像,叫道:“原来是他修行出了岔子,真是选的好时机!岂非贻误战机?”
罗海和尚专心驾驭佛光,间或抵挡玉尸所发魔道神通,且战且退,往幽州城飞去。
玉尸见其等不战而逃,只觉受了愚弄,气的暴跳如雷,自不化骨中抽出大量尸气,充作法力燃烧,只求截住罗海三人,将其生生捏死。
不化骨中尸气也非无穷无尽,在万乘龙君手中便消耗了许多,玉尸修成法相,又消耗了许多,如今所余不多,玉尸也舍不得多用,但实在深恨罗海三人,纵然用去再多代价也心甘情愿!
果然有不化骨尸气之助,玉尸法相遁速大涨,居然后发先至,当真在半路将罗海和尚截住,哈哈大笑,喝道:“看你们往哪里逃?今日定然将你们生生捏死嚼吃!”
罗海和尚倒是不惧,但见戚泽法身盘坐之下,周身泛起紫磨金色,微微颤抖,显是在忍耐甚么,已然近乎到达极限,实在没了法子,只好对焦魁说道:“我来抵挡那玉尸,道友可将戚师之身先行送回幽州城,想来童少阳与亢元芹尚在,当可接应!”
焦魁也只好道:“只能如此!”当下用火蛟之躯将戚泽卷了,立时便有一道佛光将他裹了,往幽州城飞去。
玉尸一见,岂能罢休?立时打出一道法力凌空袭去,却被罗海和尚一掌拍碎,喝道:“玉尸,贫僧陪你玩玩!”
玉尸明知那大秃驴是要拖延时间,放走那小秃驴,必是小秃驴出了甚么变故,阴笑道:“老子先杀那小秃驴!”仗着法相遁速迅快,想要绕开罗海和尚。
罗海和尚叹道:“南无定觉如来!”法相一震,便有无量佛光涌出,佛光之中现出一只金色佛掌,激荡风云,隔空拍去!
大金刚神掌!罗海和尚亦是了悟此门神通,此时施展开来,功力火候远在戚泽之上,一掌拍出,又有佛光加持,当真有摧伏邪魔之能。
玉尸见对手来势汹汹,只好全神应对。两尊法相又复战成一团。
焦魁卷了戚泽之身急忙忙飞往幽州城,好在半途再无魔道高手截杀,眼见离幽州城不远,正要飞落城中,却听戚泽微弱的声音道:“不要入城!就在附近!”
焦魁只好绕了几圈,终于寻到一座山头,当即飞落,将戚泽放了下来,随即一脸警惕的护法起来。
戚泽法身落座于地,心神宁定,整尊法身已成了紫磨金色,向外透出道道佛光。原来他超度僵尸所得功德,引动了一直以来潜藏于真如佛性之中功德,他自下山以来,积德行善,挽救百姓性命,所积累之功德竟已庞然无匹。
两股功德之力汇聚于真如佛性之中,来回冲荡,已然镇压不住。戚泽并不懂如何运用功德之力提升道行或是修为,但试遍许多法子,总不能将之真正炼化。
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运用小无相禅功心法,终于将功德之力一丝一丝的抽取出来,炼入真如佛性之中。那功德之力经由小无相禅功炼化,所得竟非小无相禅功真气,而是一种莫可名状、玄之又玄之力。
真如佛性炼入经由小无相禅功所转化之功德之力,只觉身心调伏,有大寂灭、大安乐之意自心头涌出。当真是“识心都灭,十方寂然”,恍忽之间,竟似得了般若三昧,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戚泽只觉随着炼化功德之力,禅定境界亦复渐渐深湛,真如佛性自初禅开始,直至识无边处定,将六层禅功心法尽数转了一遍,余势不衰,又自进入另一层境界,此境界空识俱灭,浩浩荡荡,洋洋汤汤,心头一动,忖道:“难道此定便是无所有处定?”
此念一出,立时生出贪执之念,只求借此机会再突破一层禅定境界,谁知便是如此,那一股玄奥之极的感悟突然中断,又自无所有处定之中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