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药房,虽也被打砸翻弄过,但药房之中多是些药材,打砸的倒也不甚严重,稍微清理了一番,收拾的倒还有些模样。
“苏大人可还能调些识字的人来?”待清理完后,周老爷子向苏县丞问道。
“自然是可以的,老先生可有什么打算?”
“一会我让孙儿写两个方子,苏大人差人拿着方子,去城里各个药房按方子称重抓药就好,疫情也能快些控制。”
“如此甚好,管家,快去通知各坊正,命他们速速将坊间的书生请来。”苏县丞向管家吩咐道。
“好的,老爷。”管家闻言便去了。
“老先生可还有其他安排?”苏县丞问道。
“其他倒也没什么打紧,我爷俩准备开门义诊了。”
“那便劳烦老先生了,在下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不奉陪了。”
“苏大人请便。”
苏县丞留下两个仆人照料便自己走了,县丞一走,路上的流民们便涌了进来,仆人拦着让流民排好队,周老爷子看诊,义梅抓药。不多时,管家领着十来个书生过来了,拿了药方,便往城里各个药房去了,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
晚些时候,苏县丞差人送了些饭菜,并嘱托道晚上去他府上歇息,饭菜笑纳了,去他府上歇息给推脱了,爷孙俩怕晚上有急诊,说是将药房后院打扫一下,就将就着住。
不知不觉忙到二更,待爷孙俩关了门休息时,门外却又有人急促的拍门。
“大夫,大夫!快开门救救我兄弟!”
义梅去开了门,门外却是站着三个彪形大汉,准确的说是站着两个,因为此时有一人已面如白纸,气如游丝被另外两人架着。
“怎的这么久才开门,快医治我兄弟,救不活他,我便砍了你!”其中一人作势便要砍,义梅被吓的连连后退。
“啊”
“咣当。”
举刀的大汉吃痛叫了一声,握刀的手垂了下去,刀顺势掉到地上。
“好贼子,给我出来!”大汉说着话,警惕的看向四周,左手摸向右边肩胛,那里插着一根银针,大汉左手欲将银针拔下来,但稍一用力,右臂却传来钻心之痛,大汉这才知道遇到了硬茬。
“有求于人,却如此嚣张跋扈。”说话间周老爷子进了药房。义梅见爷爷来了,马上回到爷爷身旁。
见周老爷子现了身,那壮汉目光看向周老爷子,四目相对,周老爷子眼中金光一闪,大汉一下便败下阵来,大汉心知刚才这一针便出自面前这个白发老者之手,老者刚才一针也只是惩戒,不然早就一针结果了他的性命,但转念一想,这也未尝不是好事,看来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小的眼拙,不知前辈在此,小的造次了,还望前辈惩罚,只愿前辈能搭救我二弟性命。”大汉抓起垂下的右手拜了一拜。
“小的也甘愿受罚,请前辈救我二哥性命!”
周老爷子瞥了一眼地上的大刀,刀身二尺有余,宽三寸,柄端有一虎头,另外两柄刀刀身相同,柄端各有一豹头和一狼头。
“原来是蜀中九崖的人,早年倒也有些渊源。虎头刀在你手中,虎头胡是你什么人?”
“小人胡广,胡斐正是家父。”听闻这老者说起和九崖有些渊源,这胡广心中一喜。
“罢了,即是旧识后人,惩罚倒也免了,把人扶进来吧。”周老爷子说话间,手指一勾,胡广肩头一松,银针已无踪影。
“胡广谢谢前辈。”“柴达谢谢前辈。”胡广、柴达作了一辑,便一起扶着老二跟着周老爷子往后院走去,义梅上前把门又给关上了。
进了后院厢房,胡广柴达将老二包子聃平放于床上,周老爷子屈指搭于包子聃脉上,不多时,周老爷子似是从脉相上发现了什么,解开包子聃上身衣物,在其腋下三寸发现一个红点,老爷子掌心附于红点之上,掌心微微一凹抽手往窗外一甩。
“叮”
窗外传来金戈碰撞之声。
原来那红点乃是一根涂了剧毒的钢针,老爷子早已发现窗外有人,是以用内力吸出钢针,并射向窗外之人,只是不想窗外之人到能接下,但窗外之人见行踪暴露,倒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转身就去了。
胡广柴达便要去追,被老爷子拦了下来,“不用去了,你们追不上他,他能接下我一针,你们追上也不是他的对手,想必那人便是伤了你们兄弟之人,这般隐匿的功夫,九州之内少有,又懂暗器,天下间也算能排的上号了。”
见老爷子阻拦,胡广柴达也自知不敌,并留了下来,毕竟兄弟三个刚才对上他时就被伤了一个。
“毒针已除,但毒素进入血脉已遍布全身,少时我会尽力将毒素逼出来,你们两个跟着去抓些药材,一份磨成粉末,另一份熬成汤药,待老夫一会将毒素尽力逼出来,你们就马上过来喂药上药。”老爷子说完便念了两个方子,义梅一听便记下了,便领着胡广柴达去前堂抓药。
“这位公子,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公子海涵。”待出了门,胡广便向义梅赔罪道。
“不打紧的,你们即是爷爷旧识的后人,想来也不会是大奸大恶之人,只是为了手足有些心急罢了。”以义梅的性子自是不会计较这些。
“公子不计前嫌着实让我汗颜,敢问公子大名呢?”胡广问这话自然有他的计较,毕竟人爷爷救了他二弟性命,这等恩情自然是要记下的,但毕竟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他自然不敢去问老爷子的名号,只能从这公子下手,稍微打探一下,回去也好问问他父亲是哪位前辈。
“在下免贵姓王,名义梅。”义梅自然不知道胡广心中所想,只当是简单的询问姓名,便随口说了。
“姓王?那他爷爷自然也是姓王喽?”胡广心中如是想道。
聊了没两句便进了前堂,义梅按方子抓了药便交于胡广柴达,让他们将一份切碎,一份碾成粉末,他便去生火去了。
都是习武之人,切药碾药自然很是快捷,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切碎的药就煮好,兄弟二人便拿着药回了后院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