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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雪果然在刘程办公室中,简岁月敲开刘程的门时,看到那俩人正坐在沙发上交谈。
其实他们也没谈什么,多是林思雪在向刘程询问有关于简岁月近期的情况。当简岁月站于一边看着他们二人时,她总觉得此情此景像极了林思雪是她的家长,而刘程则是前来家访的她的班主任。
因为还有工作,林思雪没有在剧组多逗留,陪着简岁月拍完上午两场戏后便直接离开。简岁月也习惯了如此,送她走出公寓,让她跟老张路上注意安全。
分别时,林思雪也拍着她的肩膀,让她好好加油。
其实她知道,这些话就算不说,简岁月也同样会好好努力,无需他人多言,只是她始终认为,即便是像简岁月这样对自己极有要求的人,亦同样需要别人偶尔的鼓励。
都说爱哭爱撒娇的孩子可以讨到糖吃,却同时也不能忽略了那个素来坚强,从不向人要糖吃的孩子,也同样该给她一颗糖。
这是林思雪从自己与自己两个孩子身上学到的一点。她有一对双胞胎女儿,老大性格安静内敛,从不向她索取什么,老二则是个热衷于撒娇,总爱拉着她手要她与爸爸给她买零食买玩具的孩子。
她平等爱着她两个孩子,从不会疏忽其中任何一个。
剧组的拍摄工作一如既往进行着,简岁月与其他几位演员拍戏,秦以秋安安静静独自坐在角落里,好似呈永远不变的姿势与表情。
下午收工后,简岁月像第一次时那样等待秦以秋一起回家,在休息室里颇有耐心地等了他半个多小时。
她知道接下来其他演员还有几段拍摄,而秦以秋也得因此继续待着,与前几日相同。不过她并不着急,回去反正也要做与在此处同样的事,正好也可以趁这个时间在舒适宁静的休息室里将明日的台词再背背熟。
晚上七点出头,太阳并未完全落下,在这世间还残存少许光芒,薄光笼于大地之上。
秦以秋终于在这时跟着大伙儿下了班,默默将笔和画纸收起,与刘程道过别,前往工作室收拾东西准备回酒店。
在自己工作室门口停下脚步后,他的手分明已经搭上门把,却仍不自觉回头看向那扇休息室的门。
此刻那扇门紧闭着,想想现在时间已经挺晚的了,秦以秋并不知道简岁月是否已经离开,沉思几秒后还是试探着敲了敲门。
较轻的三声,他早已做好房里空无一人的准备,那声蓦然响起的悦耳声音却仍穿过门钻入他耳中,他眼前不由一亮,脑中嗡一声,时间仿佛回到前天收工的那一瞬。
那日他大致也像今天这样,敲响简岁月的房门,然后听到简岁月的回应,再是开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简岁月,所有的一切皆与此刻相仿,只是这一切进行的顺序有所不同。
而更大的区别只在于,这一次他好像让简岁月等了更长的时间。
“一丘老师,你好了吗?”
秦以秋轻轻点头,示意她自己好了,随即他又抬手竖起食指,朝简岁月比了个数字“”的手势,无论对方是否看懂自己的意思,他都立刻转身离去,不忘替简岁月将门关好。
一开始简岁月确实没马上明白他的意思,为这个数字“”而感到疑惑,但很快她就意识到秦以秋的意图。其实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希望自己能再等他一会儿。
都已等了这么一段时间,再多等片刻又有什么所谓。简岁月安心坐回沙发上,继续专注看起了剧本。
这一次,秦以秋没让简岁月等多久,短短两分钟后便又再次敲响她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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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岁月与秦以秋一同走出公寓时,天日依然亮着些许光芒,他们骑上车往酒店方向驰去。
太阳很快落山,原本被艳丽夕阳染红的天边云层逐渐褪色,最后一点天光也消失在前方尽头处,夜色渐深,街边路灯早已亮起,为简岁月与秦以秋照亮前行的路。
这个时间点有些堵车,简岁月身侧是黑压压一辆紧跟一辆的车,所幸非机动车道依旧畅通无阻,两个人在一众车辆外穿梭如常,很快回到了酒店。
美妙的时光总那么短暂,这是秦以秋一直以来都明白的道理。就像小时候那样,他的哥哥秦以夏,住在他家隔壁的邻居小女孩简岁月,还有五岁的他自己,他们这三个孩子有时会玩在一起,却又不能玩太长时间。
他们在一起时固然一切都很美好,他却总不由感叹时间流逝的飞速。
除了那段时间的玩耍外,他们各自都有事情要做。简岁月要回家看书写作业,他的哥哥要弹琴与学英语,只有他一个人无所事事,将更多时间用来站在窗前,透过总被阿姨擦得锃亮的玻璃看院里的花开叶落。
他总能站上好几个小时,不吃不喝,也什么都可以不做,只是让目光自始至终落在窗外。
他并不会因此而感到无聊,他的一半注意力放在那些花草树木上,另一半则在不断质疑自己,质疑自己存在的理由。
一个无法说话,只能依靠手语或是写字打字来向别人传达信息的人,他不觉得自己有存在于这世间的理由。
至少那时的他是这样认为的。他也曾在一片迷茫中行走,找不到存在与生活的意义。
纵然明白时间从来都是如此,像流水一样无法抓牢,秦以秋却仍在心底生出几分失落,今日又一次到了与简岁月道理别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