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方秋燕说自己去浩天律师事务所,不用儿子陪伴。
梁天宇忙说“妈,还是我陪你去吧,人生地不熟的。”
方秋燕说“儿子,为了舅舅,你就辛苦些,再去一趟洛杉监狱,再和警察说说,求他们开开恩,允许家人探视。若是他们同意了,就立即给我打电话。”
梁天宇面有难色,说道“再去跑跑当然可以,不过可能性不大。按照这里的规定,犯罪嫌疑人在判决前不允许和家人见面。既然你如此挂念舅舅,我就再去争取争取。不过我对你一个人去见律师还是不放心。”
坐在一边的邵倩然说“天宇哥,你去吧,我陪阿姨到律师所。”
方秋燕忙说“这样最好,就麻烦倩倩姑娘了。”
“不麻烦,倩倩特喜欢为阿姨做事。”
浩天律师事务所坐落在唐人街一处中式建筑群里。主任梁炳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祖籍山东泰安,出生在国西海岸一个风景优美的小镇。
上午九点五十分,一辆乳白色凯迪拉克开到浩天律师事务所门前。邵倩然停下车,说声“阿姨,律师所到了。”正要推开车门,却见一个五十多岁的高个男人抢上一步,熟练地打开了后车门。
“你先到了?”方秋燕打声招呼,言语中带着欣喜和兴奋。
“总监驾到,我怎敢怠慢?”高个男人朗声应着,既亲切又恭顺,一看便知是交际场上的老手。
“清郁,今天劳你大驾也是无奈之举。你是知道的,方志新案子搅得我身心疲惫,早想来探个究竟了。虽然我儿子也在洛杉,可他还是个孩子,涉世不深,所以还得请你出出手,帮村帮村。”
“清郁?他就是那个神通广大的郑清郁?”邵倩然心中一颤,目光立刻聚焦到这个笑容可掬的男人身上。
邵倩然从未见过郑清郁。从妈妈往日的只言片语中,邵倩然知道郑清郁和爸爸曾是部队的战友,还在h市同一个厂子里做同样的工作。爸爸下岗后在家里窝了好几年,后来被妈妈逼着去找郑清郁谋差事。郑清郁也是下岗的,可是他没有窝在家里,而是另起炉灶,干出了一番新天地。出乎意料,当了老板的郑清郁不仅满口应承,还给爸爸安排一个挣钱又多又不怎么出力的闲差事。妈妈起先高兴的不得了,连连赞叹郑清郁讲义气够朋友,是天底下少有的大好人。可是没过几年,爸爸又被郑清郁一脚踢了出去,从此病魔缠身一蹶不振。至于爸爸为什么会被郑清郁扫地出门,社会上有不同的版本和各式各样的议论。有的说爸爸砸了企业的牌子,有的说爸爸里挑外撅恩将仇报,有的说爸爸是个喂不饱的白眼狼。当然也有为爸爸抱不平的,只是这种声音很弱,形不成主流共识。那些恶毒的语言多半来自天苑公司,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扎着妈妈的心。妈妈不相信爸爸是那种人,可是爸爸又不肯说出实情,常常一个人摇头叹气。妈妈逼急了,爸爸就说不要听信传言,他是清白的,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可是直到爸爸病情恶化了,直到爸爸生命的最后时刻,也没有出现爸爸所期盼的水落石出。爸爸终究带着巨大的遗憾和痛苦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妈妈告诉邵倩然,爸爸是被公司的人陷害而死,死的很冤枉,不瞑目……
“倩倩,把车开回去吧。”
“好的阿姨,有事给我打电话,倩倩随叫随到。”邵倩然抿嘴一笑,开着凯迪拉克绝尘而去。
郑清郁问方秋燕“这漂亮女孩是您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