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鞑王朝。
王城皇宫。
昏暗的灯光若明若暗,金鞑王朝的国主斜躺在软榻上,止不住的唉声叹气,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侍从小心翼翼走进,说是四太子金乌貅在外求见。
“让他进来吧!”金鞑国主听闻是自己的四儿子来了,精神稍稍振作起来。
最近半年以来,仿佛是整个金鞑王朝被长生天抛弃了一般,曾经战无不胜的金鞑铁骑屡战屡败,损兵折将,连金鞑王朝的腹地金鞑草原都被大渊朝的轻骑深入千里,从容退去。
这场不堪回首的败仗,让本就风烛残年,恶病缠身的金鞑国主彻底是一蹶不振,甚至已经步入膏肓。
在这场惨败的战争中,作为南下大军的主帅金乌貅可以说是罪责难逃,可金鞑国主却依旧对他信任无比。
而且,现在整个金鞑王朝内,已经是人心惶惶,军心大失,已经即将分崩离析。
主要金鞑王朝并非是铁板一块,也并非是完颜一氏说了算,而是整个金鞑一族数以百计的部落组成的联合王朝。
说白了就是一个临时组建的特大号抢劫队伍。
虽然在战争持续胜利之时,这个抢劫队伍士气高涨,为了抢夺更多的财货,他们战力颇高,互相联系紧密,一脉相承,可一旦抢劫不顺利,部落死伤过多的话,这个抢劫队伍就开始了互相猜忌起来,这也就离分崩离析不远了。
金鞑国主深知这一点,所以才日渐消瘦,想要解除眼前的这个困境,而四太子金乌貅,现在是他唯一能信任的人。
不多时,金乌貅跨步走进,拱手单膝拜见。
金鞑国主屏退左右侍从,整个大殿内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似乎也只有这一刻他们才像极了普通父子那般。
金乌貅跪行到金鞑国主的塌前,叹道:“父王,儿子无能,让你失望了,是儿子指挥不当,不遵军令,一意孤行,造成眼前这般军令,儿子请求父王责罚。”
金鞑国主努力的笑了笑,“老四,你是父王这些儿子中,最像父王的,胆大心细,勇武无双,兵法韬略,心性度量,皆是堪称完美,父王有你,乃是父王之幸,也是金鞑王朝之幸。”
金乌貅闻言,眼眶一红,一言不发。
“唉,可惜父王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说不上那天就不行了,可即便是父王不在了,你也要替父王撑起大渊朝来。”金鞑国主仿佛在交代后事一般,语气羸弱,声音颤抖。
金乌貅心头一紧,赶紧说道:“不会的,父王是受到长生天祝福的,是不会死的,长生天会保佑父王的。”
“咳咳咳!”
金鞑国主一阵强烈咳嗽后,勉强一笑,继而摇头道:“父王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有数了,你不用宽慰我。”
“父王只希望你能替父王守护住金鞑王朝,守住祖先打下的这片基业。”
“好,儿子遵旨。”金乌貅点头答应。
金鞑国主点头一笑,“这半年来,可谓是我们金鞑王朝最黑暗的半年,不知道有多少金鞑勇士殒命,不过此战多是轻敌所致,如今我金鞑王朝尚且占据金鞑草原,根基未动,而且漠北还有无数部落,还当振作精神,重振旗鼓才是,这件事,本王就交给你了。”
金乌貅点头应道:“儿子在此发誓,今生不灭大渊朝,不杀李安,誓不为人!”
金鞑国主会心一笑,继续说道:“大渊人有一句话,叫做退一步,海阔天空,如今大渊朝已经收复北地千里疆土,实力大涨,下一步必然是卷土重来,乘胜追击,继续北上与我金鞑王朝决一死战,最好是能一劳永逸,将我金鞑王朝彻底灭族绝种。”
金乌貅点头道:“没错,李安那个大贼心狠手辣,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金鞑一族的,可父王,现如今我们金鞑王朝只怕是……”
“我知道,可依本王所见,李安根本不足为惧。”金鞑国主眼光一闪。
“父王,你有所不知,若不是李安突然出现,我金鞑铁骑已经踏碎大渊朝的半壁江山,饮马黄河渡口了!”
说到这里,金乌貅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满腔愤怒,不言而喻。
“非也,李安之强,在于兵威,可父王告诉你,上兵伐谋,非伐兵,伐兵者,不管胜负,皆是下下之谋。”
“李安再强,难道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与大渊朝彻底撕破脸,要造反当皇帝不成,不说大渊天下人同意与否,光是他麾下的将士就不会同意,若真是如此,那反倒是一件好事。”
金鞑国主果然是老奸巨猾,一眼就看出来了李安的软肋之处,便是李安与大渊朝之间的关系,李安为求自保,可以与大渊军队交锋,可一旦兵临京城,那可就那不一样了,这是造反!
现在的金乌貅愤怒的头脑,反而瞬间冷静了许多,权衡利弊以后,深以为然。
金鞑国主看着金乌貅若有所思的模样,心里大感欣慰,又道:“你不如以金鞑王朝的名义,与大渊朝握手言和,集中精力收复漠北草原部落,吞并漠北,充实实力,然后再伺机南下,此刻拉枯摧朽,一战而定。”
“与大渊朝握手言和,不行,绝对不行,那些废物不配与我金鞑王朝握手言和,若是传扬出去,我金鞑王朝的颜面何在”金乌貅依旧是不同意,连连摇头否定。
金鞑国主也不急,道:“为了大局,此时的退让,只不过是为了将来更大的进攻,只要挑动大渊朝与李安大战,那我金鞑王朝不就是有机会可以趁机南下了。”
“而且,你弟弟还在李安手上,务必将他救回。”
金乌貅满心不服,可还是沉默下来,一时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