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的花灯啊,这便是今年的祭典仪式?”
皇宫,锦绣宫门口,长公主永宁一袭紫衣长裙,站在人群中,耳畔是一声声惊呼赞叹。
锦绣宫,乃是今晚皇后设宴,宴请朝中诰命夫人们的场所。
此刻,她气质优雅地站在大殿瓦檐下,秋水般的眸子里,倒映出漆黑夜幕,万千灯火。
“永宁,听闻这仪式,乃是你提出的。”忽而,雍容华贵,美艳绝伦的皇后笑着看向她。
永宁摇了摇头,说道“是齐大人的想法,我只是代为传达。”
“齐平?”皇后惊讶,继而又觉理所当然了,不禁感叹
“说来,陛下亦时常说,你当真是好眼光,竟发掘了此等人才,那诸般事迹,若是旁人,都不敢想,真不知那齐平是如何做到的。”
永宁嘴角扬起,却是说道“以他的能力,即便我当日未提拔他来,迟早也会闯出名声。”
对这点,她极有信心。
皇后说道“可那样一来,便错过了去年的许多事了。”
永宁亦心头所感,是啊,若没有齐平,过去的一年里,帝国很多事恐怕都会改写。
她眼前不由浮现出当初,在河宴时的一幕幕。
那个带着妹子,在县衙房间里制作线索墙,在大雨滂沱的日子,与她和安平一起,分析卷宗,条分缕析,侦破案子的年轻人……
皇后忽而笑道“永宁,又过一年,你也涨了一岁,可有心仪的男子?”
永宁愣了下,心中一紧“怎么说起这个。”
皇后拉过她的手,轻轻拍打
“本宫自不会催伱,只是女儿家总不好拖得太晚,说来,那齐平今日封爵后,便也不再是平民了……”
这话,便若有所指了。
永宁眼神一慌,抽回手来,淡淡道“我还没这个打算。”
皇后笑了笑,已然察觉了什么,正要说话,忽而,便见长公主突然皱眉,盯着皇城南门方向“那边……”
“怎么了?”皇后疑惑望去,锦绣宫距离皇城南门很远,这個距离,看不出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些不安。”永宁摇头。
……
……
朱雀大街尽头,皇城南门下,一队队穿着华丽盔甲,手持仪剑的金吾卫禁军,行走伫立。
“大人。”
“大人。”
当元洪走上墙头,沿途禁军皆是行礼。
小旗官只有七品,但元家乃武勋世家,元洪在禁军中,多少有几分镀金历练的意思。
“恩,有无异常?”元洪随口问。
手下禁军摇头,笑道“一切安好。”
元洪说道“今日人多,都盯紧了些,免得生乱。”
军卒应声,心中却想着,自己等人乃是城头上值守的,底下有骚乱,也不用他们去处理。
元洪其实也心知肚明,只是随口说说,挥手命人各去站岗,他走到墙垛旁,往外看去。
只见广场上灯火如龙,人流如海,一派热闹景象。
繁华盛景,绵延无尽头。
无数人激动地望着天空上升起的孔明灯,元洪的镂空盔甲,被映照的金灿灿的。
“不知卢安他们在哪里。”元洪挺直腰背,努力在人海中找寻熟人。
也就在他视线划过某处时,微微一怔,只见人群中,突然有人摸出刀子来,朝身边人捅去。
毫无征兆,一名百姓惨叫一声,眼珠外凸,捂着胸口倒下。
不知一个,在这个瞬间,潜藏在人群中的武师同时出手,朝身边人挥砍。
“杀人啦!”尖叫声划破夜空。
正戴着老虎面具,笑吟吟望灯的张小姐等人悚然一惊,便见人群陡然大乱,尖叫声,惨嚎声,压过新年的喜庆。
“保护小姐!”丫鬟惊叫道。
旁边,几名跟随过来的家丁忙扑过来,引着这些子弟逃离。
城下巡逻的禁军被惊动,抽刀高喊着冲过来,却被人群阻隔。
与此同时,在城门内,那片升起孔明灯的广场边缘,一辆辆板车突然震动。
那些封闭的货箱被掀开,一名名穿着夜行衣的武师鬼魅般钻出。
取出飞爪,抛向城头。
趁着所有人注意力被人群中杀戮吸引,一个个摸上城头。
“什么人?!”一名禁军惊怒,作势拔刀,一名武师却眨眼间贴身,一刀刺入那镂空的盔甲。
真元包裹下的武器,锋利异常,转眼间,十数名禁军被杀。
修行者面对普通人,本就有着碾压的实力。
更何况,一方是处心积虑的偷袭,另外一方,盔甲佩刀,都是仪仗用的样子货,华而不实。
“敌袭!”
“敌袭!!”
呼喊声起,城头上,元洪见状,目眦欲裂,一边大吼,一边抽剑朝一名武师刺去。
“铛!”
兵器碰撞,仪剑断成两截,元洪又惊又怒,一个翻滚躲开,后背盔甲被切开,鲜血淋漓。
“启动城防!”
元洪大叫,右手抓出腰牌,尝试激活,皇城城墙烙印阵法,可以袭击外敌,发出求援信号。
小旗官腰牌“嗡”的一声,明亮起来,然而,城墙却毫无动静。
“怎么会……”元洪嘴唇发白,城墙法阵除非被人为关闭,否则不会失灵。
谁有关闭的权限?还有,这些修行武师,又是如何通过检查,混入皇城内的?
他目光倏地在身上镂空的盔甲上顿住,仿佛明白了什么。
“有内……”
他刚喊出两个字,就给一名修士武师一拳砸的头颅崩血,眼神灰暗下去。
那是一名洗髓境武师,此刻率众夺取了皇城门,却没有半点放松,这般大的动静,很快,便会有城中大批禁军赶来。
没有犹豫,他从怀中取出一张卷轴,渡入真元。
“卷轴”自行浮空,舒展开,竟是一张佛贴。
佛贴燃烧,冰冷的空气中荡开涟漪状的波纹,一道空间门户被强行撑开。
若是齐平在这里,定然不会陌生,当初不老林武师入诏狱,救援夏侯侯爷,便用过类似的手段。
此刻,空间门户对面,正是京都郊外,一处僻静的码头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