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娘子输了!”
仪和郡主的第三子落下,棋盘上魏姝遐的所有子都被吃光。日常玩乐都是小博,用不了多少技巧,能被杀到这种程度可见是个蠢材。
魏姝遐颦眉咬唇,面色十分困惑,似是不懂自己为何输了。
陈媛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魏娘子的心思都用在了别的地方,三子就能把你‘杀’光,好生愚笨,桓将军被这样的人抢走,真是可笑。”
魏姝遐抬起脸,目光懵懂,不明所以看着陈媛可,嗫喏开口:“什么?什么‘抢’?”
陈媛可目眦口裂,咬牙切齿说道:“郡主本在和桓将军谈婚论嫁,反倒被你横插一脚!”
话毕,仪和郡主的面色也差了几分,围观的人群意味深长地看着魏姝遐。
魏姝遐腮边忽地滚落了几颗晶莹泪珠,掉在尖削的下巴上十分美丽。她声音哀切,抖动着肩膀哽咽道:“世间多是薄情郎,是我对不住郡主,原来郡主和我同病相怜。”
“这是何意?”有人被这话吊起,赶忙问道。
魏姝遐轻轻揩去泪珠,瓮声回道:“我原和丞相府定有儿时婚约,却……没想到,今时今日我竟也做了这样的恶人。”
说着,她的身体软软栽倒,又强支起身子冲仪和郡主说道:“如若这般,郡主将婚书给我,赌上这条命,我也要求圣上收回成命。”
她一张小脸上布满痛心和懊悔,瞳仁乌黑剔透,琉璃般纯洁,真有视死如归的气势。
人群立刻静了下来。
魏姝遐和程予的娃娃亲是建邺的一大八卦,府印婚书,庚帖交换,是正儿八经的媒妁之言,仪和怎么可能有这些东西?
仪和郡主的表情一瞬千变万化,随后她强扯一丝笑干巴巴说道:“魏娘子说笑了,天子赐婚岂是戏语,莫要胡言。”
陈媛可见状,急急上前补道:“你那婚约被退,我听说明明是因为你和……”
“我怎不知,郡主何时和兄长有了婚约?”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爽朗有力的声音打断了陈媛可,众人即刻全都看去,魏姝遐也抬起头。
那女子眉目昳丽,身形比寻常女子高大,瞧着竟是有些眼熟。
“郡主也有府印婚书?也交换了庚帖?若是真的,我也一并去给郡主讨个说法。”女子带笑问道,一双眸子却牢牢锁着仪和郡主。
那眼神,魏姝遐一瞬想起了桓昕。
仪和郡主见到来人霎时变了脸色,她向陈媛可斜睨一眼,陈媛可立刻接话道:“是我胡说,全是戏言,莫要当真。”
随后那女子转向魏姝遐,露出和善笑容,行礼道:“桓雅琦见过嫂子,来得晚了,这里好生热闹。”
话音刚落,在场的都愣住了。
桓雅琦,权臣桓昕最宠爱的族妹,现为京兆公主伴读,并不常出现在这种场合,今儿不仅来了,还主动凑起了热闹。
仪和郡主对桓昕是一厢情愿并非没有人知道,但被当场戳穿还是头一遭,皇孙贵女们看向仪和的眼神暗暗含了不屑。
这目光挪到魏姝遐身上,带了点同情和幸灾乐祸。
这魏娘子不仅以为仪和郡主同她一样,还要脑子发昏求圣上收回赐婚,真是又蠢又惨。
在桓雅琦的眼神威慑下,陈媛可不情不愿向魏姝遐道了歉,随后甩袖忿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