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灵茕茕僵立,伸手已经来不及阻止高趾突然间暴起杀人,不由得眼中怒火冥冥。
“我都说了让你不要杀他,你为何还要动手…?”赵牧灵冷声震怒,吓得身旁的高瑶一愣,因为在赵牧灵的木甲之下,一股气息似若传闻中的魔气,若隐若现,让人心悸不安。
余蟾依然趴在赵牧灵的肩膀上,双眼之中射出冷光,将甲乙两人定住,此时,乙男子已经死去,赵牧灵怒气腾腾,身上气息恐怖,余蟾迫不得已跳下赵牧灵肩膀变作人形模样,罕见地和高趾一条心,说道
“赵…兄呀,你消消气,看样子,他们已经擒住了汤梨和土蛄子,高趾可能是一时担心失手,你不要和他计较…!”
高趾出手一时痛快,察觉到赵牧灵突然发怒,不由得想起了木白所说的话,‘不可见人就杀’,心道“不好,看到这条狗夹着尾巴求情,嗜杀的老毛病又犯了,没收住手,这下又要在主人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了,唉,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转过身,高趾又辩解说道“主人,我知道错了。就像余蟾说的,他们擒住了汤梨和土蛄子,我真的是一下太激动了。
“汤梨和土蛄子在他们手中,不知是生是死。虽然我们几个是敌非友,但怎么说都是斜岸岭出身,就算他们要死,那也只能死在我们手中,要是让外人杀了他们,岂不是打了我们斜岸岭的脸。
“所以,主人,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赵牧灵瞧着滚落在地上,现出原形尚未闭眼的巨大狼头,怒气难消,余蟾见状,立马对高趾说道“你看看你,惹得赵兄如此不悦,还不赶紧问一下这个家伙,知不知道车前他们在哪里。还有汤梨和土蛄子到底死了还是活着。”
余蟾意在缓和情形,趁机却也颇有些颐指气使的意思,高趾虽然看不惯,但是却对这个往日的生死对头感激更多。
之前,在赵牧灵掉进海中之后,两人一出来就大打了一架,虽然最终由于时间太短没能够分出胜负,但是为了让余蟾平息在月落湖底的一剑穿胸之仇,而且,如今同在一座屋檐下,余蟾又和赵牧灵兄弟相称,所以高趾还是硬吃了很多本可避免的苦头让余蟾出气,没想到打了一架之后,余蟾似乎真的不计前嫌了。
于是,高趾也没有多作别扭,走到已经受伤的男子面前,准备逼问,但是还没有动手,已经被吓破了胆的甲男子便脱口而出,把自己知道的都一一抖露了出来,男子说道
“活着,他们还活着,此时正在返回天月山的路上。白鹭…白鹭…据说…有人看见他们朝月落湖的方向去了,但是…我们也只是听说,不知道确切的消息…!
“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给你们指路,我给你们带路…!”
瞧着地上血水长流的狼躯狼首,男子一心所想唯有活命,苦苦哀求不止。高趾根本就没有施展手段的机会,不禁心道“软骨头,你倒是让我打几下,在主人面前也好过关啊…!”
高趾无奈地盯着眼前的男子,只听赵牧灵说道“你把他带上,我们先去月落湖看看…!然后再去追王良一行人。”
接着,高趾便在男子周身施展了数道禁制,又拿出细网绳索把男子绑成了一团提在手中,一行人风风火火向月落湖奔行而去,出发时天色微亮,到达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月落湖已经被夷为平地,连四周原本的湖岸也尽数被淹没,北海瀑飞流直下,冲击出了一座小水潭,水潭外沿几道流水弯弯成河,消失在斜岸岭的山脉丛林之间。
赵牧灵几人分开行动,沿湖搜索白鹭几人的踪迹,高瑶因为手腕上的伤势未愈,所以被赵牧灵留下同行一路,而赵牧灵给出的理由是,自己的境界太低,需要高瑶保护。搜索了半天之后,几人汇合,但是余蟾却不见踪迹。
“你那边也没有发现吗?余蟾跑到哪里去了…?”赵牧灵沿着月落湖东岸一路搜索到北海瀑之下,却没有发现半点有人存在的痕迹,心中不由更加焦急。
高趾见赵牧灵主动和自己说话,似乎已经没有生气,急忙上前言道“并没有发现,但是我知道余蟾去哪里了,主人,他绝对……我跟你说……一会儿你可以试一下他……”
高瑶瞧见高趾踮脚趴在赵牧灵耳边,窃窃私语不止,好像是有意防备自己,于是就转过身避嫌没有多听,正好看见余蟾悠哉悠哉地返回。
赵牧灵本来心情不好,并不想依从高趾之言,但见余蟾眉飞色舞,一路低唱的样子,好像一切又正如高趾所料,于是便对余蟾说道“余蟾老哥,你回来了,这么快?汤梨和土蛄子的洞府应该离此不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