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张溪决定把剩下的随从们都招揽到一起,做出了决定——把金银细软分成七份,自己留一份,其余六份平均分散给六位随从,自己只带仆人上路。
为了防止随从们贪心不足,半路起歹心截杀,张溪还故意说自己要过南阳,南下樊城,然后过江投奔襄阳,实际却是带着仆人一路向东,直奔新野县而走。
一路上风餐露宿,小心谨慎,躲躲闪闪的,总算是安的到达了新野县城。
而这一到地方,心绪一放松,张溪就病倒了。
不是什么特别的毛病,就是感冒。
但在这个年代,感冒却能要人命。
尤其是张溪这种长途跋涉,又惊又怕的状态,这一病,就是足足一个月。
在张溪的仆人七宝的眼里,张溪这是生了一个月的大病后终于康复了,让这位一直陪伴着张溪的忠仆大大的松了口气。
可只有张溪本主自己知道,其实这个身子,已经换了主人。
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占据了这个躯壳。
本主去了哪儿,是不是已经死了,现代张溪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睡觉前还在重温94版《三国演义》呢,结果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变得昏昏沉沉的了。
这一个月里,现代张溪总觉得自己是处在一种思梦非梦的状态,脑子里总有各种各样的场景跟走马灯一样的转来转去。
有时候觉得像在看电影,有时候又觉得好像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一个月的时间。
经过这一个月的煎熬融合,张溪总算是熬了过来,头脑重新恢复了清明,但同样,他也搞清楚了现在自己的处境。
快没钱了!
这一个月,张溪和仆人七宝一直是住在客栈里的,看病买药又花了不少的钱,剩下的那点钱真就只够买一个月的粟米了。
没钱是个大问题。
来不及思考“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这类究极哲学难题,张溪首先要思考的是,一个月后自己吃啥。
作为一个穿越者,这时候的张溪还是有着一种独特的优越感的——有着某点上穿越前辈们的经验加成,张溪觉得生存问题压根难不住自己。
不就是生存嘛,随便搞点发明创造卖了换钱就行了啊。
第一次尝试——烧制玻璃张溪带着小七宝,主仆二人连着烧了好几天的河沙,木炭花了好大一笔钱,愣是个屁都没烧出来。
今后谁再说烧沙子就能造玻璃,张溪就跟谁急。
第二次尝试——制作高度酒蒸馏器张溪在客栈房间里憋了好几天,楞是没想起来蒸馏器的内部构造是啥样的,只能靠着自己的那点微薄化学知识自己探索。
等好不容易整出来一个似乎看着也许能行的蒸馏器,也花钱让木匠师傅给做出来了张溪却意外的发现,整个新野县城,就没有卖酒的地方。
出去一打听才知道,新野县自打刘使君来了以后,就不再允许民间酒肆卖酒了偷卖也不行,据说刘使君麾下有个黑厮,极其擅长闻味找酒,一旦被找到偷偷卖酒,那就要被拉去县衙打板子。
本地豪族家里倒是肯定有酒,但这年头,酒这个东西本身就是奢侈品,张溪跟本地豪族又毫无关系,人家也不可能白给伱啊。
高度酒蒸馏这事儿,不得不暂时搁置。
第三次尝试还没等张溪开口,小七宝急忙跪在地上,抱着张溪的脚脖子不松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着自家主人,咱们就剩下半个月的粟米钱了,别再折腾了。
用七宝的话说,堂堂颍川张氏子弟,耕读传家之人,不求闻达于诸侯,也不该从事工商之事就差把沉迷奇技淫巧这类的话说出来了。
张溪无奈,只能暂时先放弃曲辕犁的制作尝试倒不是觉得七宝说的有道理,主要是真的没钱再折腾了。
而且七宝也算是给张溪提了个醒——咱是有身份的人。
这时代,能认得几个字就已经很了不起,算文化人了,更别说是正经读过书的人了。
而张溪,本主是自幼读书习字,又接受了颍川各位大儒的文化熏陶,而灵魂则是经历了现代信息大爆炸洗礼,两者经过一个月的互相融合,怎么想也不该只靠做玻璃和蒸馏酒过日子啊。
考公务员做官才对嘛!
而且根据这几天七宝上街打听得来的消息,新野县的话事人刘使君,在新野县衙旁的一个小院里设立了招贤馆。
嗯招贤馆?!
这个就好吧,这其实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倒是听说过“招贤令”,这玩意儿从秦孝公开始,很多人都用过,最近的一位就是北方那位大名鼎鼎的曹司空。
曹操起家的时候招贤纳士,唯才是举,一举征得了像郭嘉,荀彧,荀攸,程昱,满宠,毛玠,刘晔等人。
但这个招贤馆就汉末有这个机构么?!
再者说,不是说刘备不是自称“每于曹必反”么,怎么这个倒是学去了?!
但不管怎么样,招贤馆确实存在,七宝连地址都给打听清楚了,就在县衙隔壁的小院里那就去试试吧。
穿上士子服,带上自己的名帖,相当于是自己的简历,出门去招贤馆。
上辈子求职递简历,这辈子求职还得递简历轮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