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师的体液和血肉都储存有魔力,从血液被吸干这一特点来看……”
“他们应该是遭遇了取回部分意志的食尸鬼袭击,进而在献祭仪式中成为了祭品。”
勘察现场的洋子·费尔南德斯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表示哀悼。
一身淡粉色马甲,搭配漆黑皮裤和长靴,波浪般金发优雅披散在肩后的洋子,在三天前,失去了自己最疼爱的亲人,并直至今日才从自己用于实验的魔术工房脱出,得知了这件事情。
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手中的羊皮纸中,显然内心没有外表那么平静,纸张最上面的一页写着制式的标题。
《费尔南德斯宅邸事件的处理报告》
“最后的死亡方式,是被子弹打穿了颅骨吗,因为尸体被处理回收还没能交涉回来,目前只能姑且信之。”
平淡沙哑的嗓音,打碎了洋子悲伤的气氛,穿着深棕色大衣,气质沉毅的尤里乌斯半蹲着沾了一下地面,问道:“报告里还有说什么吗。”
“除去刚刚的那些基础推断,剩余的便是法政科对于社会的交代,譬如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有精神病迪肯·费尔南德斯诓骗了三名好友,举行了邪恶的仪式并杀害了他们,被所在的邪恶教派抛弃,用枪打穿了他的脑袋,掠夺财物的同时,并放火毁灭了部分证据,以至于案件情报压倒性不足,就此结案。”
讥嘲而冰冷的语调,洋子一字一句的复述了法政科的调查报告。
众所周知,法政科在乎的永远不是真相,哪怕再荒谬扯淡的理由,只要是真的需要,那么就可以被定性为真相。
手眼通天的魔术师有太多方式可以去影响现实社会的结果,没人愿意在死人身上花费更多人力物力。
这份报告有价值的部分,只有上面拍摄的现场照片而已,若非如此,洋子甚至不会去法政科拿这份报告,更多有价值的线索都被法政科隐瞒了起来,而原因甚至不能透露给她这个当事人。
真是可笑到了极点。
“难道你还指望从这份报告里找到线索吗,尤里乌斯·贝尔蒙特。”
不满是会延伸的,洋子对于政法科的愤怒,轻微溅射到调查现场的壮年男子身上,如果不是两家祖上有交往,再加上对方极擅处理此类事件,能够帮助她找到凶手,洋子怕是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的愤怒。
魔术世界是冰冷的,魔术师是只忠实于魔道的本能生物,但也有个别魔术师保留着自己的感情。
洋子·费尔南德斯,就是这样的一位魔术师。
尤里乌斯没有吭声,他不擅长安慰劝说,尤其是面对一个明显处于愤怒状态的女性,他沉默了一下,继续问道:“既然法政科那边说,迪肯是被一把狙击步枪击穿了颅骨,你有那把步枪的行踪吗。”
“达维·施奈德是怎么和圣堂教会说的,我自然就会得到怎样的答案。
事实上在昨天法政科就已经统一了口径,说是那把步枪在警察搜寻中遗失了,不过我手里有另一条线索,找到了那把凶器目前的下落。”
气话说完,洋子冷峭的面容终于柔化了些许,继续道:“戈尔德·穆吉克,穆吉克家族的继承人,也是一个败家子,那天就是他负责这个案件,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步枪应该是在他的手里。”
“是吗。”尤里乌斯站起身来,他的体魄好似一头正在抖擞虫虱的棕熊,锐利眼神宛如猎食的雄鹰,沉声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圣堂教会的代行者难道要去拷问法政科的魔术师,真是有够愚蠢的想法。”点穿了尤里乌斯的下一步,洋子眼中划过欣赏之色,嘴巴上却是分毫不留情面。
不然呢?
尤里乌斯回过头,似是征询这位费尔南德斯家族当代的族长的意见,如果没有更有效率的做法,那么他就会按自己的步骤来。
这种看似粗鲁,实则快刀斩乱麻的做法,足以直接有效的将猎物一击毙命,而不是给他们抹去痕迹,腾挪闪避的余地。
至于魔术协会的态度,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列。
贝尔蒙特家族做事,一直都带着这种野性的森冷和酷烈,比起学识推断,他们更擅长以超人的直感直击要害,从不讲所谓的证据,心证确认之后即可动手。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行事风格过于刚猛,贝尔蒙特的祖先才会与洋子的家族有所来往,弥足自身关于社会与学识方面不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