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明月说自己从未做过这些,外祖母可信明月?”
季明月目光哀凉,口气凄楚,把一副受了委屈而又不能沉冤得雪之貌展现得淋漓尽致。她的声音也如那凄冷的秋风般低咽低沉,仿佛那孩子在哭,而自己则是在唱着一支哀婉的歌。并且配上那个落寞的皇祖母,而非太后娘娘,令人听后更觉得这个小孩委屈到这个地步。
太后有点心软,终究,还是那个让她心疼的小孩。所以,太后是个不爱干净的人,她的一生中,从未为干净而干净过。虽当年与先帝后妃争名分争地位,手也不太清洁,有一些小孩还没有生下来,便被她无声无息地搞走。这一日,她的一个朋友告诉她,她在宫中的儿子死于车祸。但只因他的手不洁,于是到了老年,就对那些手还是那么干净的少女情有独钟,内心亦期翼她们可以精彩如初。这事儿在后宫中可谓是风闻尽传,也让她着实吃了一惊。但这会子里有一个人带着血的证据来找她说,她曾疼过的小孩,手里居然还沾染上人命。想想自己年纪轻轻的时候,是那么的心思歹毒,如果以后嫁给皇子做妃子,和那些侧室妾室争宠幸,手段不就是想更上一层楼吗?
这样一想,皇后的心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冷冷地说:“你未做过?你是未将紫黛那丫头的腿打断还是未将程氏女再次接入京中祸害了万少夫人小产?”
谢长安昨儿夜刚听宋玉绰遣人说,自己跪于宫门,便立马派人着手去搜集了这些证据他不能阻了宋玉绰跪在门口的决定,如果不是这样,只怕太后早就因为季明月的话而误解宋玉绰。他能做到的也无非就是为宋玉绰把自己想不到的全部做到而已,也好使她没有后顾之忧而已。
这时听太后如此口吻,谢长安便知道皇后的心里面已偏向宋玉绰。这一天的天气,虽已渐渐转凉,但还未见她有丝毫倦意,只是那份疲惫让人很难将其与她联系在一起。因着一屋子女眷他不好多呆,则要福礼退避,此时却听到了雪雁似有若无的声音。
“太子殿下对待云锦郡主也真真是尽心,云锦郡主还未嫁进东宫。太子殿下便这般护短,可比我们爷强多了。”这是明代的一个故事。在古代,一些王朝就已有了规定,太子只在婚配之后,太子府才能转到东宫。
说完假装垂眼泪。把袖口里的帕子拿出来,涂在眼睛上,接着说:“皇祖母有所不知,咱们四爷自新婚那日过后,竟再未到过孙媳房中孙媳只怕那等子不知轻重的狐媚子误了四爷”
“放肆!”还没等到雪雁讲完,太后于是拍桌敲雪雁的字,目露不佳:“爷们自有判断的能力。况老四那孩子不是不知轻重之人,你倒好,不劝着你们爷帮着你们爷料理后院,反倒跑了哀家这儿来耍心眼子邀宠,告爷们的状!成何体统!”
邵清媛边喝茶边冷眼旁观,心直笑雪雁,连下跪的季明月也是腹诽,难怪莫清渊对这位正妃不是很宠,原来,这雪雁太没头脑了!她是个有头脑有才气的人,怎么会对她如此不理不睬呢?这样一想,联想到雪雁刚结婚那一天的事情倒还可以认为理所当然。
虽雪雁此番确解了她不少的难处,令皇后生气的不只是她。在后宫中,太后也是个很难对付的人。但季明月不打算拉拢雪雁,相反,却感动得落井下石,心中算计着如何把太后所有的委屈都转嫁到雪雁头上。
“你与老四新婚还不及一月,却总也留不住老四,想来也是你的不是了。”
很明显德妃和季明月思想几乎相同。到底是不是将来的媳妇,应该保还是保就是了。
只是德妃一开口,宋玉绰和谢长安二人难道就听不到自己试图祸水东引?只不过德妃为谢长安的庶母,不便开口而已。
“德娘娘”
雪雁惊愕不已,还没有明确错在哪里引起太后反感。她的心里很难受,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更不知应该怎样对待太后。这会子再次听到德妃火上加油的声音,心下更急了。“这孩子,怎么老是跟你作对?你看我的脸都黑了!”偏偏邵清媛还保持着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帮助她的意思。
不过是宋玉绰看得出来了,在后宫种了一辈子摸爬滚打,皇后怎么也看不出来?她的心思都放在那些小女人身上啦!皇太后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在她面前做小动作。这个会子德妃试图把雪雁这个想法小事混过去,祸水东引,不就是觉得她很老糊涂吗?
这样想着,皇后的心就是冷笑,面却不表一丝的开放,又嘱咐了雪雁几句“老四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不会做出宠妾灭妻之事。你只要好好替他管理好后院让他无了后顾之忧,他总会念着你的好的”之类的话,就再也不管这个档子事了,只是淡淡地看着季明月和临海二人,向李嬷嬷发出命令。
“你去皇后那儿传哀家懿旨”
“是”
李嬷嬷等人在慈宁宫除了谢长安之外,带领大家跪在地上之后,太后这才又说:“程氏女擅自进京,抗旨不尊,哀家可怜她年幼无父无母,逐贬了她到辛者库做个贱婢罢”
“是”
“嬷嬷等一下”
李嬷嬷正想领旨前往凤栖宫时被宋玉绰的身世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