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昆仑玉铃铛(2 / 2)

昔年其母通晓琵琶,名满帝,其父仍向其母学习古法横抱琵琶演奏,古法的音色飘逸近似于古琴。父亲曾说:“琴艺要有扎实功底才可应付自如,否则就会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这话不无道理。且吾一介女,偏冷习铿锵古法,如今风行音质柔媚竖抱琵琶者,和吾倒生僻不少。

听宫闱旧闻亦是消磨时间的好办法。碧茹要去给她的女儿碧露上课了,宋玉绰决定带着她一起去看看。那天天气好得很,天空中飘着雪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宋玉绰拉着她走出门来。宋玉绰把纨扇收了起来,趁天还早,碧茹继续带着宋玉绰在兰若堂转了一个圈,一路上粗略地给宋玉绰介绍了一些兰若堂以前的情况。

正统规制后宫妃嫔居住之十二殿,其规模不亚于昭阳殿,但礼法毕竟为妃,故谓之殿。

兰若堂位于元贞堂后面,离贞观殿主上寝殿不远,正对希乐堂、背靠晏和堂、毗邻宜春苑、统共为四进院落、于后宫已颇具规模、地理条件较好、历朝宠姬居住,但堂内陈设相当华丽,但不事张扬、陈设皆用上乘紫檀木制作。

房内悬吊许多历代名家画作作为点缀,笔者终是晓晓何以感觉兰若堂安静,唐张宣《虢国夫人游春图》唐韩湟《文苑图》五代徐熙《雪竹图》北宋崔白《双喜图》虽然画风截然不同,但是由于主人按绘画风格的先后悬挂于不同的馆舍之中,倒不觉杂乱无章,一幅皇家典藏真迹跃然纸上,和笔者真可谓饕餮盛宴。

如果从这几幅画中推想,当年住兰若堂时宠姬们并不是不学,对于书画一定是很有研究。

宋玉绰绕着落地镶嵌鹤鹿同春画板的紫檀木鎏金提手摆屏风,大步走进抄手游廊时,发现雕刻在飞檐游廊之间的花卉并不是普通的花繁叶茂,而是清逸松竹。

退而求其次地漫步在庭院中,庭院中梨花是主要色调,此外还有疏密有致种植玉簪,樱花,杏花这些花色素较浅的花,花与花之间用三两棵嫩绿枫树相隔,不至于乱花迷了视线。

此外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沿着东面的九曲廊桥走去,通到湖心的一幢两层小楼却是墨阁。那一层便是楼里唯一一个女的,名叫碧茹儿。她是个很有才气的女子,虽不能说才高八斗,却也有几分风流韵致,在江南女子中颇为有名。楼门收紧,但连碧茹都不知道锁上了什么,只是想起自己当值兰若堂,这里就是这样。

转眼暮色苍茫冥冥时,已经到了掌灯时间,一院子梨花惨淡,半日之中月牙儿若隐若现,碧茹伺候着宋玉绰正在侧殿千绫居里用膳,端着四菜一汤的菜,菜很讲究很好吃,而宋玉绰完没食欲。“小姐,宋玉绰想吃点什么?”“吃芙蓉翡翠汤吧!”芙蓉翡翠汤以鲜香爽口着称,宋玉绰的舌尖被这清香味吸引,忍不住想一口吞下去。用瓷勺轻轻舀起清澈的芙蓉翡翠汤水,莫名其妙地留恋起以前在内药局十几口人闹着围桌而吃的情景,突然冷冷清清地一个人吃着,才感到格格不入。

“看来御膳房里翡翠芙蓉汤不是很对你胃口,这个蛋花几乎是你打出来的。”

不用抬眼宋玉绰还知道来者就是谢长安了,于是宋玉绰笑着说:“宋玉绰不就等着宁姐和宋玉绰一赶紧用膳么!”谢长安笑着说:“是的,你看!”她指了指桌上的碗、筷和碟。“那是什么呀?”宋玉绰好奇地问道。“你想吃什么?再招了碧茹更,摆好了碗筷。

谢长安一袭酒红茱萸绣缕金纱裙倚在门口,言谈之间走进房间,解下深红烟罗纱长到膝上幂离着,递来喝青,边喝边嗔道:“就你那贫嘴吧!”“宋玉绰不是贫嘴?”宋玉绰不解地问。她笑着说:“这是你的小秘密。”她说,你是宋玉绰的小秘密吗?“不!当然是你的大秘密!谢长安缭绕着走到宋玉绰旁边坐了下来,遣了两名婢女,方才牵了宋玉绰的手。

她的掌心有些冰凉,却看见自己脸颊发红,那种红比自己流云髻里的三朵桃红杜鹃还要红,想起来才是从希乐堂来的匆匆。齐韶站起身来,笑着对宋玉绰说:“谢长安来了吗?““当然啦!你看你的脸都红起来了!“宋玉绰笑着朝她招手。但她没有跟宋玉绰说一句话,只是若即若离地笑着挂上了嘴角,双眸温柔如和风般拂面,送出一阵檀香淡雅,引得人心生欢喜,以前和齐韶四目相对时,宋玉绰总是恐惧地躲避着,但谢长安让宋玉绰移不开视线,深深地依恋着里面的慈祥,就像亲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