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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跞这时,却是不慌不忙的说道:
“赵大夫已经杀了赵午,却又依照祖制是让他们自行立嗣。既如此,现在若再让赵氏出面调解邯郸的纠纷,那岂不是等于火上浇油?”
“更何况,邯郸上下本就是赵氏宗亲,令其同室操戈,未免也太过于不近乎人情了。所以,此事理应让赵氏回避才是!”
“而且,赵氏的晋阳距离邯郸实在太远,也不宜舍近求远。所以,臣倒以为,可以由距离更近的中行氏见机行事!”
中行寅闻言,这才知道荀跞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个儿呢!他不由是强忍着内心的怒火说道:
“一派胡言!此事又跟我中行氏何干?”
荀跞说道:
“此事悠关我晋国安危,又怎能说和中行氏没有关系?只因赵氏与邯郸乃是宗亲,理应避嫌,且又不宜舍近求远,所以由你们中行氏的潞邑出兵,才是最佳的选择!”
中行寅闻言,又是一阵怒道:
“哼!众所周知,我乃是赵午的舅父!要说到避嫌,难道我就不应该避嫌?!”
荀跞却道:
“正因中行大夫乃是赵午的舅父,难道不应该对此事更为上心一些?如今邯郸还并没有反叛的迹象,赵氏也不方便出面以免激化了矛盾。如今能够劝得住邯郸的,也就非中行大夫莫属了!若是劝说不了,潞邑距离邯郸不过就三五日的路程,你们不也可便宜处置?!”
中行寅瞪了一眼荀跞,怒意自是不必再说。
但是,他的这些话却又是滴水不漏,令人无法反驳。
范吉射却想要再说些什么,但被中行寅给眼神阻止。他知道,范吉射定然是说不出什么的。到头来反而要落下个胡搅蛮缠的名头,于局势也无益。
晋侯午见众人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知道也轮到自己总结陈词了,于是一个摆手后说道:
“那么……此事就且如此定下了!中行寅,你这便派人去邯郸慰问一番吧。寡人便将此事权交于伱来处置。卿也不必有何顾虑,是成是败也皆与你无关。”
中行寅心下依旧是在那愤愤不平,却又一脸的无可奈何,只得应道:
“诺……臣领命!”
大事既定,退朝时中行寅和范吉射也是匆匆离宫而去。
他们自昨晚得知了赵午被害的消息,本来也已是商量了一些对策。
却没有想到,在今日的朝议之上,上至国君,下到荀跞,竟清一色都站在了赵鞅这一边。
而本来他们已经想好了的措辞,却是被程压制。
他们的心中自是对此极为不满,甚至也顾得不避嫌,直接上了同一辆马车。
范吉射愤愤道:
“赵鞅杀了赵午,确是让我们措手不及!此子下手竟如此狠辣,也不留任何的后路,显然是蓄谋已久!眼下我们陷入被动,又该当如何是好?”
中行寅说道:
“其实,这个局面我之前就已经考虑到了。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赵鞅竟是欲擒故纵,让我来处置邯郸事宜!这一下,却是令我进退不得了!”
范吉射思索了一阵:
“叔父,邯郸赵阳那边……又该如何反应?”
中行寅眯了一下眼睛:
“赵稷年轻气盛,只怕他很难不寻思为父报仇……但他若是一反,只怕便是立刻会落入他们所设下的陷阱之中!”
范吉射说道:
“那……我们该如何去做?”
中行寅略作沉思,却还是叹息一声,并摇了摇头:
“邯郸乃是我们晋东极为重要的一颗棋子,岂能轻言放弃?待我派人去邯郸一趟,跟他们好生说上一说!”
范吉射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