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江留贺才再次开口,“我如果说,我是喜欢碧娘的,你会不会觉得我假惺惺,对柔芷始乱终弃?”
季光年很诚实地说道:“在别人看来的话绝对是。”
江留贺接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的碧娘,或许当初绘柔芷的时候,那双眼睛就已经在我心里了,只是我害怕自己对她的喜欢只是一时的好感。
碧娘是个好姑娘,她应该值得更好的,于是我娶了柔芷,我那时就在说服自己,柔芷比她貌美,且还是我亲手绘出来的,我选柔芷对我们都好,我也真的以为了我喜欢的是柔芷。
后来与柔芷吵了一架,柔芷让我看着她的眼睛,告诉她我喜欢的到底是谁,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碧娘早已经在我心里了。”
“我还以为你当初执意反对与碧娘的婚事,是因为江家男儿寿命皆短,怕娶了她会苦了她呢!”
听完此话,江留贺有一瞬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江家儿郎命短?”
“知道的比你少一点。”
“是了,自是我娘告诉你的,我爹是在我十岁那年病逝的,那年他不过三十而立,谁又知道我能到多少岁呢。”江留贺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人要往前看才对,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总不可能因为人总是要死的,就从生下来开始就坐着等死吧!
事在人为,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季光年宽慰他,“我们那的人在这方面的思想觉悟就挺高,活在当下,只争朝夕,关键是看你怎么想。”
“你的意思是说我还有机会?”江留贺的眸光带着希翼,看向季光年。
“关键是看你怎么做。”
“可是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去。”江留贺的目光又暗淡了下去。
“信我吗?我说能就能!”季光年知道若是两个人都失望的话那才是彻底的没希望了。
“对了,我这打包了一些糕点,还有碧娘做的桂花糕,尝尝。”
季光年从木戒中将糕点取了出来,还好宴席的时候她明智,将吃不完的糕点打包。
吃食对于江留贺来说绝对是救命稻草,他在画中已经待了一年多,也就相当于在真实世界一天多没有吃东西了,当他看到季光年的木戒居然能拿出东西,顿时傻了眼,“你是……”
“欲修大道者,这只是寻常的储物戒指,不值一提。”
江留贺虽是饿极,吃像却仍是优雅,要换作是她,她早就狼吐虎咽了!
趁着江留贺吃东西的时间,季光年将放于衣襟里的布块拿了出来。
摊开,里面包裹着的是一枚木兰花戒。
“靠,玩我!说好的解药呢!”
季光年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事实上她也确实是被骗了。
“怎么了?”
“江柔芷殁前留于屏风后让我去取的。”
季光年将那枚戒指递到了江留贺眼前。
“这枚戒指是我家的家传之物,专传江家媳妇的,我娘虽不满柔芷是画中人,但毕竟拜了天地,便将木兰花戒给了我,让我给她。”江留贺解释。
“诺!物归原主了!”
季光年将木兰花戒递给江留贺,那被摊开的布块本被她随意地扔在桌上,就着烛光,她不经意地发现,上面居然题了首诗。
她当下又将布块拿起,“月下茅草纤纤影,山居留鹤应无声。烛红明泪点无度,离恨无逢了此生。”
原来,江柔芷是打着让她救江留贺的主意,而引她去的画意轩,难怪留字中提出让她入夜后再单独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