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下车卸下行李,赶车的大爷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走了,张常富知道他是担心那些牲口,也不阻拦。
四周黑灯瞎火的,大家借着月光根本看不清四周。
幸好这时后面跟着的张志永过来了,他打开村里唯一的手电筒,用拗口的普通话对大家说道:“大家好!俺叫张志永,是村里的会计。”
“俺们是昨天下午,才收到你们要来俺们村的消息,所以来不及收拾你们的住处,今晚你们就先在村委会睡觉,其他的明天再说,”
“你们一会儿放下行李别收拾,先到俺家吃饭。”
大家饿了一天,听到终于有饭吃,纷纷大声说对:“谢谢”
“别客气!别客气!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别废话了,带他们进去放行李吧。”张常富站在一旁有些不耐烦的说。
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张志永本来还想说些欢迎大家的话,这下被张常富出声打断,只得尴尬的招呼大家,往村委会的院子里走……
张志永,三十多岁,以前上过扫盲班。在这个村里算是为数不多的文化人,他那半吊子的普通话,就是跟扫盲班的老师学的。
他平时就敬重有文化的人,听说这些城里来的知青,至少是个初中毕业,心里对这些知青能来自己村这件事儿很是重视。
村委会的大门,是这个年代常见的黑漆木门,外墙就是普通的黄土墙。
院子不大,一进去就能看见三孔窑洞,张志永让他们住最右边的两间。
连个油灯都没点,大家也看不到窑洞里面的环境。
宛央和钱小双,把行李往她们住的窑洞一丢,就出来了。
五脏庙都快饿疯了,那还顾得上仔细摆放行李啊!男生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大家在来到院子里,就看见张常富还有张志永,在大门口小声嘀咕着什么。
最后的只见张志永用火柴,给张常富点了一根烟,张常富便扬长而去了。
其他人没听到二人说什么,宛央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因为她的听力眼力,要比正常人灵敏许多。
其实就是张志永想让他们这些知青,一会吃的粮食算村里的,但张常富支支吾吾的没同意。
看张志永转过身的一瞬间,目光闪过了几分不满,宛央心中就有谱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有裂痕,那她就好调拨了呀!
知青下乡的第一年,国家每个月都会给知青发国家供应粮。
他们刚来,还没遇到饥荒的时候,相信煽动大家还张志永家一点粮食,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本来今天就是要吃人家的,还给人家也是天经地义。
当然,这对于宛央不是重点,重点是张志永对张常富不满,不管这不满有多少,她都得把他们之间的矛盾扩大化。
张志永的家离村委会没多远,也就是百米的距离,只是要穿过两条胡同。
他家住的也是窑洞,可能今天是因为他们这些远方来的客人,所以屋子里点了两盏煤油灯,很是亮堂。
张志永把自己的加羊绒的蓝布大衣脱掉,放在铺满草席的土炕上,热情地招呼他们,“你们都到炕上坐,我家的婆娘在厨房给你们做饭呢!我去看看好了没!”
一个名叫周继东的男知青,出声代表大家的感谢道:“太谢谢您了,张叔叔!”
“你们可别叫俺张叔叔,俺们这个村几乎家家的姓张。”
张志永长了一张国字脸,长相憨厚,说话的时候一笑,就带着几分和善,“等人多的时候你们一
叫张叔叔,村里的老少爷们儿,能答应一大片呢!”
他这样说个小玩笑,也是为了不让大家那么拘谨。周继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问:“那我们叫您志永叔,您看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