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倒没有像卢安娘说的那样混乱不堪,大街小巷上仍然能看到悠闲行走的路人,两侧的商贩铺面也都正常经营,连街边的乞丐,都躺得格外舒服。
“劳驾,问您个事儿。”宋翎摸了几文钱放在小乞丐的面前,蹲着,问他:“听说,城里头来了几个狠角色?把赌坊和绣坊都给霸占了?”
刚才还优哉游哉的小乞丐顿时坐直了,眼睛瞄着地上的钱,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放心,我就是问一问,不会牵连到你。”宋翎笑眯眯地说道:“我有个故人在城内开了个绣坊,谁成想,我进来一打听,她那绣坊居然易了主,所以想过去问问看,看看绣坊主人去了哪儿。”
小乞丐上下打量了宋翎几眼,哦了声,说:“你是卢安娘的故人?她该是跑了,不在城里,你来得不是时候。没错,她那绣坊的确被人霸占了,如今那人就在城主府里做客,说不上是恶人,可总算手段是有些不光彩的。”
听到这话,宋翎便知道,抢走卢安娘绣坊的妖人并没有暴露出其他恶迹。
“这样……”宋翎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那绣坊和赌坊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怎么光挑了这两处地方霸占?说起来,也着实怪异了一些吧。”
明明就是两个不相关的生意。
“大人您有所不知。”小乞忙将钱摸到怀里,说:“赌坊的底下据说是有前朝的金子宝藏,至于那绣坊,听说是绣坊可以织造出这世上鲜有的雾落纱。”
“雾落纱?那是个什么东西?若绣坊能织造出宝物,不应该是留下绣娘吗?还是说,是绣坊里面有什么宝贝纺机?”宋翎继续问道。
闻言,小乞丐点头,解释说:“是呀,宝贝就宝贝在,那绣坊里的纺机据说是仙人遗物,不管是谁来用,都能用它织造出雾落纱!雾落纱我可是见过的,一锭金子一丈,编入寻常衣料后,便能刀枪不入。”
说起这个,小乞丐的眼神又看向了宋翎手里的钱袋子。
看样子,是还想要些。
宋翎便又摸了几文钱出来,给她,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尽管说,我这儿有的是钱,可不会亏待你。”
小乞丐喜滋滋地拿了钱,抱得牢牢的,嘴里说道:“其实,绣坊里到底有没有那宝贝纺机,谁也不知道,毕竟绣坊被抢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卖出过雾落纱了。”
“还有呢?”宋翎托腮。
“我们都在猜,要么是卢安娘使了手段,带走了雾落纱的秘方,要么就是纺机根本不存在,织出雾落纱的不是宝贝纺机,而是人。”小乞丐跟倒豆子似的,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毕竟,卢安娘在的时候,绣坊一月出一丈雾落纱呢。”
宋翎的眉头紧蹙。
听完小乞丐这些话,宋翎总觉得自己漏了些什么。
一直站在宋翎身后的茱萸突然啊了声,忙拉过宋翎,附耳,小声说道:“那些丢失的美人,会不会是被那妖人用来织布了?如此,卢安娘这个知晓内情的,害怕逃窜,倒也正常。”
“照你这么说,那卢安娘从前能织出雾落纱,岂不也是拿人命在填?”宋翎不太赞同茱萸这个猜测。
她看过卢安娘的记忆,知道卢安娘是个老实人,断做不出杀人害命的勾当。
“也许……”茱萸眼珠子一转,抿了抿唇,说:“从前有卢安娘时,自然不需要害人性命,可那妖人夺走了绣坊,没了卢安娘做绣娘,自然就只有这种下三滥的法子了。”
“倒也不是不可能。”宋翎点头,眸光微抬,看向远处仅露出一个屋顶的城主府,说:“不如我们去一趟城主府,是真是假,见到那妖人,审问一番,自然就知道了。”